若是自己無法站起來的可能。

雖然醫生說,手術後能動的機率很大,他其實已經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因為昏睡的時間太久。

當第二天,費澤陽能夠開口說話時,費一笑上前,費澤陽卻撇開了頭,冷漠地說了一句。“你給我出去。”

這樣的飛行員是陌生的,費一笑慌了,抓住他的手,想要說些什麼,費澤陽擺明不願意給她機會。

“放開。”

那一雙菸灰色的瞳仁中,沒有絲毫的溫暖,費一笑頭一次莫名害怕起來,曾經就算費澤陽傷害她,她也沒有這般恐慌過。

費澤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臉頰也凹陷下去了,他沉默半響,吐出的還是冰冷的字眼,“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對……不起。”

費一笑緊緊咬了咬唇,她半跪著,將臉埋入他的手心,想要汲取溫暖,沒想到,他的掌心,一片冰涼,瞬間,費一笑的心,也跟著寒了。

“出去”

費澤陽還是強調道,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色。

他每一處重複著兩個字的時候,費一笑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寸一寸凌遲著,痛不欲生。

她知道,他不想連累她,可是他卻沒有給他自己機會,誰說他不會重新站起來,還沒有開始手術,為何他就給自己判了死刑?

“醫生說你會沒事的。”

費一笑不知道這話,到底是安慰他,還是衝自己說的。

費澤陽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耐煩起來,死命想要從她手中抽出手來,但是渾身上下卻使不出力氣。

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費一笑有些慌了,因為他伸手去拔手上還在掛著的點滴針頭,她哽咽著出聲,“我走,我走……”

第三卷 第二十章 愛著,而非愛過

她走的時候背影是如此的落寞,他差一點點就想叫住她。

可是,他掙扎了下,終究狠下了心,閉上眼睛,決定視若無睹,不要再看了。

他如今這狀況,連醫生都無法給出準確的資訊,他拿什麼來給她幸福呢?

無法站起,以後還要她隨時隨地地伺候他,這對他來說,比天塌下來還要嚴重,他不要自己在她面前這般狼狽不堪,若是真的無法站起,就不要給她希望,也不得不掐滅自己心中小小的火苗。

他畢竟狠狠傷害過她,傷害,對他來說,易如反掌。只是她那雙哭腫的雙眸,為何讓他有心如刀絞的感覺,宛如有人拿著一把利刃,一片一片剜去他的心。

房內空無一人的時候,他終於睜開了雙眸,菸灰色的瞳仁中飽含痛楚,目光如獸,靈魂被抽離了似的。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原來命運這東西,永遠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渴求很久,沒想到就這樣被突如其來的一場意外給打破了,成了一盤散沙,令他無所適從。

費澤陽深深地無力著,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何上天偏要如此捉弄他,不讓他安生,明明挽回她就在咫尺之間,偏要看不順眼介入其中。

他沉默地閉上眼,若是尊嚴問題,那倒是好辦……

費澤陽的手在身側緩緩攏成拳頭,捏得緊緊的,曲起的手指骨微微泛白,他慘白的面色鐵青,看起來更加的猙獰。

失落,順著渾身的血液逆流而上,直接衝擊著腦海中最脆弱的一根神經。

這時,醫生進來了,說手術時間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十點。

費澤陽沒有開口,只是點頭表示同意。

他向來鄙棄懦弱,卻在這一刻內心充滿了無比的惶恐,害怕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但是他更加無法接受自己連手術都不敢參與。

無論如何,就當這是一個賭局吧,生命中最漫長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