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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有人間的光怪離奇,雖然她一心掛念著紫竹林的觀音大士,但她也捨不得放下眼前的山光湖色。
有得必有失,她深切的明瞭世上難有兩全,捨棄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最難的事,看不開、悟不透地自是多了掛礙。
一陣不尋常的寒意驟起,白兔渾身毛髮倏地一慄,紅眼轉為黑白分明的眸色,警戒著四周。
山野之間怎會突有怪風揚起?而且微帶腐爛的屍臭味,像是死去多日的動物屍體,陣陣惡臭瀰漫鼻間。
萬物皆有靈,基於一時的菩薩心情,綠柳以蹦跳的兔姿遠離溪澗,尋找著暴屍終日的罹難者以為其誦經,入土為安。
但是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比顆南瓜還小的的兔子難免失足,她循味一逕往前跳躍,渾然不知獵人的陷阱就在前方,心裡存善的做著她認為應該做的事。
意外往往發生在措手不及的一瞬間,當她瞧見掛在低椏樹枝上半具獾屍時,陷入雜草中的後腿忽然傳來劇烈疼痛,在一聲 之後。
那是獵人用來獵捕大型野獸的鐵製獸夾,兩排鋸齒雖有鏽垢卻依然尖銳,一鉗入肉裡便死咬不放,任憑有再大的氣力也很難扳開。
痛得幾乎暈厥的仙子沒法子自救,她連抬起手都覺得那股痛意直鑽心窩,眉頭緊皺地忍著不讓自己昏過去,失去被救的機會。
她從沒想過會落難於此,怪只怪她一時大意,盡顧著往前瞧而疏忽足下的動靜,一個不察便落入布好的陷阱之中,難以脫身。
綠柳極力的保持清醒,並施法令自己恢復人身,但一思及拇指大小的獸足陷入獸夾中已痛不欲生了,若突然足踝漲了十倍大,咬緊的尖刺肯定深入骨髓,到時她不只痛徹心扉,恐有斷足之虞。
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等候鹿兒來搭救,它一發覺她沒跟上定會來找她……
驀地,窸窣的腳步聲似在頭頂響起,兔身縮了縮往枯葉裡藏,她知道以此時的模樣若被獵人發現,定是難逃一死,這身雪白皮毛是致命主因。
有些後悔的綠柳苦笑不已,早要是能掐指一算的話,她就不致落此處境,隨著越來越近的足音,她的身子也繃得更緊,屏住氣息不敢亂動。
一隻手撥開了遮日的長草,金線縫邊繡著飛雲圖樣的鞋履跨落,眼看著就要踩向畏縮的兔首。
“咦?怎麼有隻兔子,一動也不動地直髮抖。”它一定很冷,沒有衣服穿。
綠柳很想回一句“我不是兔子”,但礙於兔身而不得開口,兩眸生怯地盯著看起來高大的年少公子。
“你不要怕喔!我也不怕,我們都不害怕……”少年突吸了口氣,像是怕野獸衝出來叼了他。“其實我很怕,可是看到你就不怕了。”
看到她就不怕了?
若非情形不允許,她大概會因他自相矛盾的癲傻言語而笑出聲。
“我……呵,好像迷路了,你也跟我一樣嗎?我們都找不到路回家……”樹好多,草好長,紙鳶不見了。
看見他眼底流露的驚慌和惶恐,綠柳忽然心生不忍地想安慰,縱使對方只要伸出雙手輕輕一掐,她便魂斷命喪,可他那慌亂的脆弱卻讓她起了憐憫之心。
菩薩說過看人要看心,不重表相,表相是會騙人的,但心不會,是非黑白盡在人心。
“娘看不到我會傷心,她會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眼淚汪汪,而爹會很生氣很生氣,像打雷一樣大吼大叫……我不要娘哭……”錦衣少年紅了眼眶,鼻翼翕動著,像快要哭出來。
一滴、兩滴、三滴……感覺到雨水落下的綠柳掀眸一瞧,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
原來不是雨滴,而是他的淚。
“大家都說我笨,我傻,其實我也想變聰明點,跟大表哥一樣什麼都知道,可是……”少年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