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殿十分寬敞,內中卻依舊寒素,從大門踏入,地下是擦得鋥亮的青石方磚,兩旁紅木頂樑柱,漆色露出幾分陳舊。大殿上除了中央的神龕,唯有地下襬放的三五個蒲團而已。因為空闊,又兼光線偏暗,另增幾分深邃。

大殿中端坐一個道人,羽衣星冠,相貌清雅,留著兩撇八字黑鬚,梳的整整齊齊的黑髮之中,偏有一縷白髮頗為矚目。

到了那道人面前,焦長真和江昇平一起跪倒,行禮道:“叩見師父。”

這道人便是天心派這一代掌門,眾弟子的師父玄思真人。

玄思真人點頭,道:“罷了。”

焦長真起身,坐在師父下首的蒲團上。江昇平卻不敢起,依舊跪在原地。

玄思真人看著他,淡笑道:“思過崖上好玩麼?”

江昇平道:“還好。呃……弟子上去是思過的,不是上去玩的,所以不知道。”

焦長真在旁邊暗自好笑,也虧了小師弟機靈,沒給師父套進去。

玄思真人也是一笑,道:“半年不見,你出息也不見漲,修為也不見漲,倒是脾氣見漲。剛剛在山下和師兄動手了?”

江昇平道:“弟子錯了。將來見到師兄,一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玄思真人道:“你看這委屈的樣子,倒像是被欺負了。好,既然你願意退讓,那也是好事一件。長真,你下去看著他給無忌賠罪。”

江昇平“啊?”了一聲,就聽焦長真道:“是。弟子也勸老五不跟小孩子計較,饒過昇平這一遭。”

一件糾紛就這麼被暴力拆解了,江昇平縱然不願也不敢忤逆,況且本來就是同門鬥氣的事兒,沒多大仇怨,就這麼認了。

玄思真人這才道:“說說思過崖的事吧。”

江昇平精神一振,把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又將收藏珠子的丹瓶拿了出來,道:“您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玄思真人伸手一指,丹瓶憑空解體,露出滴溜溜一顆透明珠子。那珠子拿在手上陰寒入魂,但置於空中卻是人畜無害,與一般的琉璃珠相同。

焦長真也在看,半點特異也看不出來,卻見玄思真人臉色一變,竟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兩個弟子都沒見過師父如此嚴肅,一時都屏住了呼吸。

殿中安靜了片刻,玄思真人才開口道:“陣法給我看看。”

江昇平將記錄陣法的玉簡奉上,玄思真人略看了一下,交給焦長真,道:“你也看看。”

焦長真用神識掃了一眼玉簡,頗為驚異,又掃了一眼,道:“這……這是……”

玄思真人道:“昇平,你怎麼看?”

江昇平道:“弟子琢磨了好久,覺得有點像是轉移傳送一類的陣法。”

玄思真人點點頭,又看向焦長真,焦長真道:“弟子也這麼看。這是上古流傳的一脈陣法,現在可不多見了。”

江昇平暗自佩服,自己親眼見過那陣法,還拿著玉簡琢磨了一晚上,尚且比不上二師兄掃上一眼,果然陣法上的造詣差的太多,道:“原來是上古陣法,怪不得覺得構架奇怪。”

焦長真笑道:“這個是冷門,在經院的收藏裡也少見。我那裡藏了幾本古籍,有涉獵這個,你要看便過來取。”

江昇平大喜,道:“多謝師兄。”

玄思真人露出些許欣慰,道:“我座下也只有你們兩個通陣法,算學以致用。這是上古的傳送陣,神通驚人,能跨過天障,越界破禁如同等閒,瞬息萬里更不在話下。現在的傳送陣連十分之一也不到。”

江昇平道:“能穿透鈞天大幕?”

玄思真人道:“並非難事。”

江昇平道:“莫非有人要透過大陣進我天心派搗亂?”

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