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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屠蘇輕輕點了點頭。陵越覺得有水,在掌心裡淌過去。
“那為什麼哭了?”
這一問,淚竟是止不住了。陵越把屠蘇摟在心口,屠蘇咬在他衣襟上,壓住哽咽,陵越心裡,開始一抽一抽地疼。
“屠蘇,歡迎長大。”
“師兄,也會夢見我麼?”
“會,上山以後,每一夜,都夢見你。”
屠蘇就那麼不出聲地,一直哭,一直哭,把陵越的衣襟打溼了。那是第一次,陵越不知怎麼把他哄好。
雪仍在下,不知下了多久。
屠蘇倦了,止住淚,他不知師兄一直低頭望他,他一抬頭,師兄的吻就印在他唇上。
那時,陵越尚不諳此中滋味,屠蘇亦不懂闔眸,只緊摟了他的頸子。
半明半昧的光中,小小的身子掩在狐裘裡,像雪下一泓暖春的水。陵越記得屠蘇每一處傷,他把紅的,吻成了花,疼的,撫成了燙,哽咽,消磨成了低喘,還有呢喃。
那夜,雪原上傳來花開的訊息,伽羅峰頂,一時漾滿了暗香。那香氣挾風裹雪,也飛入小木屋裡。
唇齒相纏間,息息都是清苦的香味,好像陵越擁在懷中的,就是那一朵紅蓮,好像他日夜修持,為的,也不過是等他這一夕初綻。
第二天早上,陵越把屠蘇用一方小毯裹得嚴嚴的,抱出了小木屋,去看紅蓮。
茫茫大雪裡小小的一朵,紅燦如燈,把雪都照化了,晃得屠蘇睜不開眼睛,他想近些看,一個勁吵師兄放他下來,陵越一味逗他,只說不放,新媳婦不抱著,跑了怎麼辦。
陵越當然記得,屠蘇十六歲,已是他的妻子。
轉眼,又是一季紅蓮花將開了。
二更過了,陵越在明心堂,把看過的舊籍拾在一處,未看的撣去輕塵,壓上案頭。忽聽小院響起足音,他停下動作。
那步聲停在階上,遲疑了一會,終於沒再前行。陵越起身,走過去為他開門。
“師兄,是屠蘇不好。”
陵越一時止住步子,無言答他,屠蘇把他想的話說了。
“也許,是屠蘇太喜歡師兄了罷。玉泱那樣叫我,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我忘了師兄如今已是天墉城掌教。”
屠蘇如是說。
不是忘了,他是不喜歡這個天墉城掌教,當師兄的心裡怎會不明白。陵越終究未答他一字。
只因白天鬱郁的,入了夜,心口即覺得悶,這時急火上來,話還未出口,先起了一陣咳嗽,他怕屠蘇聽見,以帕子掩了口,把這咳生壓下去。
“我偶爾會想念,以前的師兄,是還未當上掌教的師兄,是還未有玉泱,只有我一個人的師兄。”
有的話,師兄若看著他,他就說不出口。
“也願那時的屠蘇,能長留在師兄心裡。”
屠蘇轉身,走出兩步,又怕師兄當他是使小性子,說的氣話,回身,望閣門上半昏的窗紙站了一會。
“師兄執掌門派,有很多身不由己,屠蘇以後,不會再令師兄為難了。”
心裡是不肯和師兄使氣任性的,可這句話一說完,竟又真有了幾分兩相決絕之意,屠蘇怕這麼說下去,不但說不明白,反倒更讓師兄傷心。
又一想起,從此之後,和師兄再不似先前那般無隙,心中多少嗔痴念想,也不得不就此了斷,一時心灰意冷,大步走出小院去了。
屠蘇沒再留住過明心堂,他仍是入夜時,端了藥來看陵越,兩人都沒什麼話說,他只在案前調一回墨,看陵越把藥喝完,就離開。
有時陵越咳得狠了,他也忍不住勸。
“掌門師兄的傷,若再不閉關調養,整日為這些俗務所擾,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