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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摸著辛得令的頭說:“主子給夫人的小獵犬,都這麼大了。夫人幹嗎給它取個人名,叫辛得令啊?主子一開始聽到還以為夫人新收了一個小廝。”
紫依笑了起來:“小姐是說這狗啊最重要的是忠誠,要聽話啊,所以叫它得令,得到命令就照著做唄。還說狗也是家裡的一份子,所以也得跟著主人姓。所以它就叫辛得令啦。”又笑道:“小姐就是怪點子多。這回山上的示警,也是她想出來將灌木砍出‘埋伏’兩字來點上火,讓大軍一目瞭然的。”
“真的?夫人與那些官家小姐真是不一樣的。也難怪主子自從認識了夫人,尤其是成親後笑得越來越多了。你看主子對夫人多上心啊,不過夫人為什麼總是想離開呢?”
紫依卻道:“你看姑爺的笑是越來越多了。可我看小姐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少。以前在南郡,還有跟著你們一路到晅城的時候,小姐總有開懷大笑的時候。可自從進了侯府,她的笑就越來越淡了。雖然我也覺得姑爺對小姐挺好,不知道小姐為什麼要離開,但我感覺到小姐不開心。離開侯府後我們雖然沒有錦衣玉食地過著,但小姐開朗了很多,笑得也開懷了。你沒發覺小姐這兩個月身體壯實了一些了麼,不象原來風吹就倒了?”
“是,黑了些。跟在侯府時比是不一樣了,雖然見到主子還是很少說話,但渾身上下倒覺得多了許多生機。夫人,是不是真的是因為豔夫人離開的?”
“我覺得又是又不是。豔夫人是有點欺侮人,小姐一開始都忍著的。有一次我看到連白濤都不高興了,可小姐還是不出聲。這回卻是為了翠兒與豔夫人吵了。沒想到小姐說話也挺厲害的,當時豔夫人都氣急敗壞了。但小姐吵贏了也不見得高興,說天天圍在這個小天地裡跟人搶男人,真沒意思。不如不要了。”
帳內的辛追摟著熟睡的牧冶靜靜地聽紫依和卓青說話,聽到這裡不禁緊了緊胳膊:小野,原來你也是這麼驕傲的一個人,不屑於搶男人嗎?可是我是你的,你也終究是我的。我不想放手,誰了不能從你身邊把我搶走,遲豔,又憑什麼搶?如果能早點遇到你,我幹嗎這麼無所謂地要娶她們兩個?
辛得令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溜進了大帳,它聞到了牧冶味道,便朝著榻前捱過去,卻對上一個男人冷冷的眼睛,它停下來與他對視著,終於覺得那雙眼不會妥協,便悻悻地停了腳,卻不甘心地叫了幾聲。外面的紫依和卓青這才發現辛得令已進了帳,卻也不好追進去。牧冶倒是在辛得令的叫聲中醒來,一睜眼便看到人狗對峙,不禁笑著喚道:“辛得令!”辛得令高興地在榻前的地上撒歡。辛追拿被子裹了牧冶,叫了一聲:“卓青,把狗帶出去!”又憤憤道:“別以為你姓了辛,就能留在這兒!”牧冶第一次發現他這麼孩子氣,笑出了聲。
辛追是到東北來佈防的,遇到此次伏擊也只是意外。他帶的二萬人,有一萬餘是新兵,只有五千旋風騎是他自己一手帶的隊伍。他將兵將派遣好,便帶了旋風騎回到了龍城,駐紮在龍城西郊。牧冶本想回龍城自己租住的小院,辛追不肯,堅持要她和自己住在一起,說:“你不是留言說是來找我的麼?”牧冶只得依他。
在軍營住著,閒來無事,便也只有看他訓練士兵。這種時候,辛追就是人前的辛追,他從來都是冷冷的,但牧冶在一邊看著,卻為他的專注的神色打動,工作中的男人真的很能吸引人,牧冶常會在點將臺下看得發呆。辛追以前的閒暇時光大多是與手下偏將牙將的角鬥中度過的,而今卻在一天事畢後急急地回去陪牧冶。牧冶有時跟他說說往北遊歷中的見聞,告訴她自己原來的計劃,六月想去看草原,卻絕口不提京城侯府。
她幾乎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在這邊城混著,軍中將士卻越來越多地瞭解到夫人在將軍心中的地位:將軍在訓練時固然不苟言笑,下場後卻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