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和下方不知道是通往哪裡,我從草叢裡鑽出來,不知道該往哪個方面前行。

但我並沒有機會再考慮了,我剛走出叢林,就看到溪流邊的陰影裡,一個黑衣人緩緩步出來,見到我,身子頓住,站在明亮的月光下,他手裡的峨嵋刺在月光下閃著鬼魅的銀光。我全身一震,瞪著他道:“你把雲震怎麼樣了?”

他聽到我問話,抬眼看著我,身子似乎頓了頓,卻沒有出聲。我恨聲道:“你殺了他?”

他只是沉默地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又氣又怕又恨,怒道:“你為什麼要殺我?是趙管事讓你們來殺我的?”

我戒備地盯著他,他默默地看著我,還是不說話,握著峨嵋刺的手緊了緊。我知道我跑不了,冷笑道:“橫豎都是一死,你既要拿我的命,何不讓我做個明白鬼?”

“等你下去問閻羅王就知道了!”黑暗的叢林中又騰閃出一個人影,我抬眼一看,見一個黑衣人慢慢走過來,說話的正是他,那個之前在山路上伏擊我們的那些黑衣人的領頭。我見他的樣子,知道雲離肯定凶多吉少,但肯定也讓他們折損了四個人,心中又悲又怒:“你們把雲離殺了?”

“你的問題真多餘。”黑衣人掃了執著峨嵋刺的黑衣人一眼,輕哼道,“陰鬼,為什麼還不殺了她?”

那叫陰鬼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寒聲道:“我做事用不著你來管。”

竟是個女聲,這叫陰鬼的刺客,原來是女人。我渾身一震,不是因為她是女人讓我感到震驚,而是她的聲音,有點耳熟,我上前兩步,盯著那個叫陰鬼的蒙面黑衣人的眼睛,又驚又疑:“你……”

黑衣人被陰鬼拿話一頂,雙手握了起來,冷哼道:“不用我管?你別忘了,我才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這次行動並沒有安排刺殺,是你自己私自決定的。”陰鬼冷冷地道,眼中寒芒一閃。

“那又怎麼樣,門主讓我全權負責,現在你得聽我的。”空手黑衣人寒聲道,“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得寵的紅人麼?別忘了現在是誰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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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了一步,陰鬼的聲音越聽越像是她,我應該沒有料錯,我瞪著那個陰鬼,寒聲道:“你,你是月……”

“閉嘴!”她冷冷地打斷我,眼中驀然暴射出寒光,嚇得我立即把話吞了回去。那黑衣人“咦”了一聲,寒聲道:“她好像認識你?”

陰鬼不說話,那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寒光,冷笑道:“陰鬼既然被你認出身份,那你就更該死!”說著,往腰間一拉,抽出一條鐵鞭,在空中一揮,那鐵鞭“譁”地膨開,鞭身膨起一根根鋒利的鉤刺,狀如荊棘。我大驚失色,轉頭就跑,只聽到一陣銳利的囂音追上來,我心中又急又怕,踩到一塊石頭,腳一滑,頓時撲倒在地,那荊棘鐵鞭帶著陰風險險地從我的頭頂上掃過,抽中我身旁的一棵樹,那棵樹轟然倒地。我趕緊爬起來,腳踝驀然一陣劇痛,頓時又跌倒在地上,該死的,腳扭了。回頭看向兩人,見黑衣人又揚起了手中的荊棘鐵鞭,嘴裡發出夜梟般的笑聲,而陰鬼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我,荊棘鐵鞭帶著兇戾的囂音,如同一條靈活蜿蜒的毒蛇,夾著陰風直直地向我吞噬過來,陰風盪開了零亂散拂在我臉上的頭髮,我閉上了眼睛。

逃不過了,這次真的要死了。死亡來得這麼快,讓我甚至來不及去回想來到這個世界的種種事,那些忘不了的人,這樣也好,至少死得不會那麼痛苦。耳朵裡聽到金屬的轟鳴,像是骨頭被絆碎的聲音,這殺手殺人的手法倒乾淨俐落,都把我的頭絞下來了,我都還沒有感覺到疼痛,腦子裡竟然還有意識,原來到等死的一刻,才發現其實死亡的時間變得很慢長,如同影碟機在慢格前進。

又聽到一聲沉悶的轟然聲,是我的頭掉到地上了吧?我不敢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