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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無法抑制的、想朝門那兒奔過去的衝動,想去看看那門通向什麼地方——什麼年代。但他還是轉過身子,往山林那兒掃視著,他把手按在槍柄上。
我要最後一次告訴你。
突然,望著空蕩蕩的褐色山巒,他覺得害怕了。
保持你的警覺。
上面沒什麼活動的東西。
至少他看不見。
但他同樣可以感覺到她的存在。
不是奧黛塔;槍俠是對的。
他感覺到那是黛塔。
他嚥著唾液,聽見自己喉嚨裡嘎嗒作響。
保持警覺。
是的。但此時此刻,他卻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渴睡,如果他願意,馬上就會睡死過去,睡眠準會毀了他。
當他睡著的時候,黛塔就會到來。
黛塔。
埃蒂奮力甩脫睡意,撐開浮腫而沉重的眼皮注視著沒有任何動靜的山巒,心裡想著不知需要多長時間羅蘭才能帶人回來,那是第三個——推者,不管是男是女。
“奧黛塔?”他不抱希望地呼喊著。
只有沉默回答他的呼喊。對埃蒂來說,這是等待的開始。
推者 The Pusher
第一章 苦藥
1
當槍俠進入埃蒂的時候,埃蒂有過噁心和被窺視的感覺。(羅蘭卻沒覺出什麼,這是埃蒂事後跟他說的。)好像是這樣,換句話說,他對槍俠的出現有某種模糊的感覺。到了黛塔那兒,羅蘭是被人攆著朝前趕,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黛塔對他的存在也有感覺;從某種不可思議的層面上說,她好像是在等候他的到來——等著他,或是另一個,一個更經常的造訪者。從這一點來說,他感到當初一進入她的意識她似乎就完全明白他的出現。
傑克·莫特沒有這種感覺。
他太專注於這個男孩了。
兩個星期來他一直在打量著這個男孩。
今天他要來推他了。
2
甚至是從後面(槍俠的眼睛)看,羅蘭也認出了這個男孩。就是他在荒漠的車站遇到的男孩,這男孩他根據山中的神諭拯救過,後來兩種選擇又擺在他面前:救這個男孩還是去追趕黑衣人,他在這之間做出犧牲男孩的決定;這男孩倒自有說法,去吧——在他墜入深淵之前男孩對他說,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顯然這男孩說得沒錯。
這男孩就是傑克。
他一手捧著棕色紙袋,另一隻手拎著帆布袋的提攀。從帆布袋鼓鼓囊囊的樣子看,槍俠想那裡面裝的肯定是書。
街上車水馬龍,男孩在等著過街——這街道跟他帶來的囚徒和影子女士所在的地方是一樣的,他明白了,在這一刻,沒有什麼是有意義的。沒有什麼是要關注的,除了下面幾秒鐘裡將要發生的或是沒有發生的事兒。
傑克不是經由任何魔法門進入槍俠的世界的,他透過了一個更直接也更容易理解的入口:他死於他自己的世界,然後在羅蘭的世界裡再生了。
他曾被謀殺。
更準確的說法是,他曾被人推過一把。
他被推到街上;在他上學的路上被一輛汽車從身上碾過,他一隻手拿著午餐盒,另一隻手拿著書。
被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推了一把。
他就要這樣幹了!他這就要動手了!在我的世界謀殺他,這是對我的懲罰——在我能夠出手干預之前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在這個世界被謀殺!
然而,對野蠻命運的拒絕一直是槍俠一生的使命——這是他的命運,如果你喜歡這麼說——所以他甚至連想也沒想一下就直奔而去,行動之迅速就像是身體本能的條件反射。
意識中出現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