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朕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想讓朕嚐嚐喪子之痛!你說,朕說的,可有假?”

姚兒怔怔趴在地上,雙眼毫無神采,再不發一語。

“馮宗英暗中勾結季家舊部,朕居然以為他是要暗中送黎兒出去,還未逼問兩句,他便在府中自殺!如今朕親自去過冷宮,親眼看到黎兒的骨灰,也的確心有愧疚,你們可滿意?至於那些舊部,你們想用他們來反朕江山?”雲晉言眸色一沉,自嘲地笑讓殿中空氣又冷了幾分:“呵呵,朕,自欺欺人,六年時間,夠了!你們拿著黎兒這把劍,曾經所向披靡!如今,朕不怕告訴你,就算黎兒真真正正站在朕面前,也動不了朕一絲一毫!”

雲晉言瞥了一眼姚兒,甩袖離開,臨近殿門,突地停住腳步笑道:“對了,你這妃位,朕會留著,可你若不安分些,休怪朕手下不留情!”

姚兒坐在地上,神思早已清明,突地吃吃笑起來,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雲晉言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以為人人都如他那般心思深沉,製造小姐未死的假象?對他們有何好處?他這種無情無義之人,讓他不時念到小姐,便可以傷到?笑話!還是,他以為人人都如他那般,為權為勢不擇手段,藉著小姐的名義召集舊部?

呵呵,機關算盡,獨獨漏掉一一的存在。

馮爺爺定是不忍一直瞞住,才提及過冷宮,他不忍,因為對雲晉言還抱有一絲希望,可是,清楚整個事情真相的她,早已對他心如死灰,這個人,無心!

大雪下了三日,終是有了見晴的苗頭。

黎子何窩在沈墨的被子裡,探出半個腦袋,懶懶問道:“什麼時辰了?”

“申時。”沈墨放下書,對著她淺淺一笑。

黎子何一驚,猛地翻起身:“該去替雲晉言診脈了。”

“不急,今日他召見雲喚,沒那麼早閒下來。”沈墨順了順黎子何的頭髮,替她披上外衣。

黎子何點點頭,這幾日雲晉言又開始那陣子的異常,一日會喚她兩次診脈,早晚各一次,診完脈也不遣她退下,讓她站在一側,還特地囑咐不用再去桃夭殿,以至於這幾日都未找到機會再見姚兒。

“沈墨,你……真願意幫我?”黎子何遲疑地開口,她想送一一出宮,憑一己之力,自是不可能。

沈墨微笑,頷首道:“那日不是允過你,不管何事,都會幫你?”

“可是……會危險……”黎子何垂眸低聲道,她毫不避諱說了一一的存在,沈墨有片刻怔忪,卻並未遲疑,當場應允,可以送一一出宮。

只是,儘管雲晉言不知道,一一仍是他唯一的皇子,若是行動被人發現……

“莫要多慮,至多半月,我自會安排。”沈墨敲了敲怔住的黎子何,眉間眼梢都是暖暖的笑意。

黎子何垂眸,事已至此,就算鳳印在手,她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尋到季家舊部且取得他們的信任,那便只能依靠沈墨手中的力量了,沈墨說幾日後平西王會上雲都,屆時宮內熱鬧,越是熱鬧,越是雜亂,容易渾水摸魚。

一一已經在冷宮呆得太久,她,不願再等。

黎子何點點頭,整理好了衣物,匆匆出門,隱隱聽到沈墨問了一句,輕忽的聲音,軟軟飄在耳際:“季一走了,你呢?”

心中一頓,只當那句問話被開門聲掩蓋,被隨之而來的寒風吹走,踏著步子出了門。一一走了,那她呢?

沒想過,現在的她,只想讓一一快點脫離這裡,讓沈墨調理他的身子,醫好他的嗓子……

勤政殿很暖,診過脈,黎子何如前幾日一般,老實站在一側,如今面對雲晉言,再不如以前那般難以控制恨意,她不再回顧與雲晉言過往的種種,只是靜靜算計著日子,沈墨說,約莫平西王到的時候,藍顏草也到了。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