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閉著嘴巴一動不動,儘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馬車頂上突然傳來一聲響,一直處在警戒狀態的宋容立刻繃緊了身。

馬車停了下來,老頭一眼都沒看宋容,下了馬車。

“主上。”

“嗯,人帶回來了?”

“在馬車裡。”

眼前一亮,簾子被人挑開,然後一個高大的身體就鑽了進來。宋容抬眼,左落言正淡淡地看著她。

她抿抿嘴:“多謝你。”

“你應當謝謝你的哥哥。”

她渾身一震,不用猜也知道,宋凌秋一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說服了左落言,否則左落言怎麼會理睬她?她低聲問:“哥哥他……”

“自請去南地招攬利亞族,已經動身了。”

宋容低下頭,苦澀地動了動嘴角。

左落言揉了揉額角,淡聲道:“到現在了,你也不用多想,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我盡力護著你。”

雖說他身邊危險多,但有了這句承諾後就不一樣了。宋容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一句抱怨或責難之句,她咬了咬唇,從懷裡掏出個東西遞給左落言:“這個,我……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作者有話要說:

☆、成長

宋容手心上託著個深色木牌,邊角光滑,顯然是常被人用的。

“這是……”

左落言眯起眼盯著那木牌,拿在手中上下翻看,笑了:“璃花教的令牌。你是從越醉庭弄來的?”

宋容撓撓鼻尖:“離開時順來的。”

她說的簡單,其實回想起來亦有些心驚。她白日多呆在越醉庭書屋,然而越醉庭也常在,她抓緊僅有的一點獨處時間,將那間書房中的東西翻看了一遍。

不能將東西偷走,因為一旦將東西拿走第二天就會被發現,她只能在離去的那一刻將她提前看中的藏起帶走。

“對了,還有這個。”

宋容將那疊字遞給左落言。書房中的書信她儘可能地偷看過,憑記憶在每日練字的紙上記下,為防被越醉庭看到,她按照每十個無關的字中插入一字的順序,將緊要的內容記下,所以她寫的字乍看來就是一堆毫無關聯的亂字。幸而因她謹慎,走時還另帶了一沓單純練字的廢紙,越醉庭要時就給他了。

左落言按她所說順序,一言不發地將厚厚一沓字看完。

宋容緊張問道:“這些可還有用?”

左落言淡笑頷首:“不枉凌秋為你做的犧牲。”

她輕鬆了口氣,對他有用就好,這樣她好歹不算完全是個拖累。

左落言將掉下的一縷發攏至耳後,素白的手指按著鬢角,微斜著頭,倦怠淺笑:“這越醉庭,倒是比我想的要多些手段……”

宋凌秋一走,亦帶了不少他手下的人離開。原來的生意全壓在了李管家和井芽身上,井芽來見左落言時,偶爾在舊宅中碰見宋容,拉住就好一頓苦水。

“啊真是煩死了天天要看好多賬本,我好睏啊都睡不飽。你哥那家脂粉店這個月收益掉三成了、我家米店都快虧本了,可我都沒時間去看好煩啊。沒有可靠的人幫我,好不容易盼來你哥可還沒兩年呢他就走了——我怎麼那麼命苦,菩薩啊可憐可憐我吧……”

井芽的娃娃臉上黑眼圈濃重得快能媲美大熊貓了。他攬著宋容肩膀賴在她身上,閉著眼睛困得睜不開。

宋容看他樣子很是可憐,便試探道:“不如我去幫你?”

“你?”井芽睜開一條縫,喃喃道:“你能幹什麼?”

“唔……你可以教我,算賬啊進貨啊什麼的。我學得很快的!”宋容精神一振,忙為自己爭取機會:“我識字,會用算盤,心算也很快,任你壓榨絕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