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淵今日,心情像是不錯。”

“是啊。在看到你之前。”梓淵收斂了笑容,氣氛尷尬。

果然還是這惱人的話,這人最擅長的莫過於破壞氣氛,“月黑風高縱情夜,火樹銀花三更天。不如我們暫時休戰,共飲幾杯如何?”

梓淵沒有答話,夜叉飛身而起自覺的緊靠梓淵坐下。梓淵皺皺眉,嫌棄的往旁邊移了些。

夜叉為自己和梓淵各斟上一杯,舉杯道:“先乾為敬。”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梓淵深知夜叉的危險,今晚他的舉動很不正常,他的熱情都在給梓淵警示,危險有陰謀。

“梓淵這樣誤會我,讓我好難過。”

那甜膩的笑容和油腔滑調的口氣讓梓淵不屑的皺眉,“虛偽。”

“你不敢喝?”夜叉知道梓淵雖然裝出冷淡外表,但性子很烈,他骨子裡的不服輸,用激將法最有效。

梓淵果然一口飲盡。他最不喜受人威脅,更加討厭別人的蔑視。

“這種酒也只有夜叉大人還在喝了。”其實酒很好,香醇濃郁,實乃上品。

夜叉一點也不介意,只是笑。安靜地喝了幾杯後才道:“你不該阻攔我。我以為你能理解。”

“占人身體噬人魂魄的夜叉,我為何理解?”梓淵笑中帶刺。

夜叉看著他,他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心裡的小小陰暗,“我們都是被束縛的人。我被困在夜色之下,而你被鎖於森林之中。”

森林守護者,說白了不過是森林的囚徒,沒有自由被鎖在森林這巨大的監獄裡。而夜叉,見不得光,終日生活在黑夜裡,一天中大半時間都必須消失。他們都被束縛住了,他們是同類人。

“我們不一樣!”梓淵立刻反駁,他失控的情緒暴露了自己。

“怎麼不一樣?!你能離開這裡麼?!我為什麼只能活在夜晚?!我也想看看陽光和晴天,感受白天的喧囂,不是隻有夜晚那死一般的寂靜。而作為森林守護者的你,永遠也無法走出森林,永遠也不會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精彩!”

夜叉不甘於現在的生活,他為自己不平。所以他需要一個身體,幫助他打破夜的束縛,讓他能站在陽光下看看白天的世界。

他一語說中自己的軟肋,那是他一直不願面對的事實。他守著這片森林,越來越寂寞,越來越孤獨。

梓淵臉上的平靜被打碎,他低聲說:“我不想知道。”

夜叉的血眸這時紅得厲害,他笑得很曖昧,“你騙不了我。我瞭解你的寂寞和你的期待。”

夜叉一邊說一邊用手扶住梓淵的臉龐,扣住他的後腦不讓他逃,頭壓向他,慢慢靠近。他那樣子還真是深情。快要唇齒相依時,梓淵卻別過臉,一甩手,杯中的酒潑出來,全部灑在夜叉臉上。

“清醒了麼?”梓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聲音冷冷的問。

夜叉還是掛著招牌笑容,“果真是沒有情調。”

梓淵沒再理他,默默地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口飲盡。然後從樹上跳下,“我先失陪了。”

“明早起來,會有驚喜喲!”那人還坐在樹上,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銀髮,笑得有些殘忍。親愛的梓淵,你希望你會喜歡這份禮物。

第二天醒來,梓淵的確是驚了,喜可一點沒有。他眼前一片漆黑,原來明亮的陽光此時一點也沒有進入他的眼睛,只剩下漫天的黑色無邊無際。耳邊唧唧喳喳的鳥叫和曬熱的天氣告訴自己,已經是正午了。

昨晚夜叉果然不是單純的喝酒,他將毒塗抹在杯子上,騙自己喝下。自己也真是大意了,中了他的激將法,毫無防備的就中了毒。

夜叉這是想讓自己也嚐嚐只活在黑暗中的滋味,真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