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梓淵抬腿踢翻了前方的桌子,上面的茶具盡數摔在地上,發出“砰呲”一連串聲響。

“怎麼了?”顧之森聽見響聲,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展就衝進梓淵房間。見他坐在那,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茫然。

梓淵褸褸衣襟,穩定下情緒,“我看不見了。”

顧之森嚇了一跳,也不顧前面那滿地的玻璃渣衝到他面前,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晃,見他沒有反應,心中一痛,這人那美麗的墨瞳,果真是看不見了,黯淡的在那沒有神采。

“怎麼回事?”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了什麼,頓了頓補充道,“是他做的麼?”

梓淵點點頭,“昨晚我喝了夜叉的毒酒,才讓那小人得逞。”梓淵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有點發虛,怕自己露出端倪。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為此他必須試試。

顧之森此刻極為自責,沒想到自己竟然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很深的是愧疚,更深的是心疼,“對不起。”

梓淵擺擺手,“別說這些無用的,這毒有法子解,不過需要你的幫助。”梓淵趁機要求道。

顧之森眼睛一亮,心頭一喜,忙道:“怎麼幫?”

“帶我去找雨神。”

☆、八、相輔

梓淵的眼睛完全看不見東西,所以顧之森只能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他。森林的路不好走,總是有些絆路的小碎石和纏錯交織的樹幹。

梓淵突然問道:“那朵彼岸花怎麼樣了?”今日他看不見,所以不知道梓淵的情況。現在想起來了,隨口問問。

“又開了些。”顧之森肩窩的彼岸花,開放的越來越快,夜叉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

“那要抓緊時間了。”夜叉真是等不及了,恨不得趕快佔領他的身體。

“先等你的眼睛好了吧。”

前方是綠油油的密林,一點空隙都沒有,看著走都極難,看不見更是難上加難。

顧之森停下來,“前面的路不好走,我來揹你吧。”

“不用……”梓淵想也沒想果斷要拒絕,千年來他都是獨自一人,他沒有依賴別人的習慣。可沒等梓淵拒絕完,顧之森便不由分說的背起他,雙臂緊緊地扣住他的腿讓他老實的趴著。

“走吧,我們要快點。”

顧之森一隻手小心地揹著他,另一隻手細心地撥開兩邊的枝條,這裡的樹枝多鋒利,顧之森很怕劃傷他。所以他走得很慢。

這人說要趕路,現在卻更慢了,梓淵心裡除了好笑外還有別的情緒,那情緒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顧之森是一介書生,體力算不上好,走著走著便大口喘氣,流下細密的汗珠。

梓淵摟著他的脖頸感到了溼意,他的汗是熱的,身體是熱的,心也是熱的。聽到他撥出的粗重鼻息,感受到了他真心實意的關心。

獨自一人多久了?有多久沒這種感受了?太久了,久到都已經記不住了。

“你放我下來吧。”梓淵少有的體諒人。

顧之森不容質疑道:“等過了這片密林。”

梓淵無言,想著到底該怎麼勸他放下自己,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太瘦,背硌得我疼。”

聞言顧之森覺得他很可愛,現在他完全瞭解了那人,對那人看似毒舌,實則彆扭的性格也很是清楚。

他笑道:“你再忍忍吧。”又像是看透了他一般,“沒事,我不累。”

梓淵嘴上總是快一步,不自覺的就冒出,“誰管你。”說完他就後悔了,這樣不更像在彆扭了嗎。暗暗有些恨自己這張管不住的嘴。

那人倒是不怕累,主動開口聊上了,“其實你只是不會表達自己,喜歡口是心非,心裡明明很在意,嘴上卻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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