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捱打多,換了別人,那一下弄不好直接就拍死了。我活了50多年,就見到房二這樣一個蔫了吧唧不說話,一出手就如此兇悍的。”

沒打過架的東北男人基本沒有,沒掄過板磚的東北男人也不多見,但是誰能掄出房二那樣一板磚來?能讓青年時期成天在街頭混戰的劉海柱幾十年都記憶猶新的一板磚,那會是多麼強悍的一板磚。

雷霆萬鈞啊!

地太滑,房二這一板磚掄完自己也沒站穩,也滑倒在地。

“吱”“吱”“滋噶”……這是向廠門外湧出的下班工人腳踏車剎閘的聲音。

“操!小馮捱打了!”

“你們住手!”

“……”

前面的幾個工人都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是馮朦朧,也都看見了另外三個不知道哪來的穿著藍色棉大衣戴著藍色棉帽子的野小子衝到了倒在地上的馮朦朧跟前,開始朝馮朦朧連踢帶跺。

“上啊!是小馮!”

“整死他們!”

歷史上還沒有人敢在這廠子門口惹事兒呢,這幫血氣方剛的工人看到同事捱打,紛紛撂倒了胯下的腳踏車,向李燦然等人衝了過來。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時間,眾人一湧而上。

圍著倒地的馮朦朧踢的李燦然等人的形勢急轉直下,被二、三十個工人圍在了中間。五大三粗的工人三扯兩拽,李燦然和老五也都滾到了地上。

據說老五的確也是個打架的人才,被人扯倒以後雖然自己被暴風驟雨般的拳腳痛擊,但是他一直死死的抓住馮朦朧一個人打。轉瞬間,老五、李燦然等人都看不見了,藍色的棉帽子不見了,藍色的棉大衣也不見了,淹沒在了人群裡……

圍著他們打的工人又圍上了一層,再圍上了一層……

在馬路對面看熱鬧的劉海柱一聲嘆息:這哥兒幾個,今天是得留在這了。

正在此時,忽然幾聲慘唿傳來,剛才拼命向中間圍的人群驟然向四邊散開。

又是幾聲慘唿傳來,工人開始掉頭就跑,多數向工廠院子裡跑去。

消失了幾十秒的四個藍色棉大衣又出現在了劉海柱的視野之中,藉著昏暗的路燈的光,劉海柱看到了手裡拿著一支長長的利器的李燦然又連捅了三個人。

在倒地被圍毆的時候,李燦然摸出了腿叉子。

出刀是真快,捅了三個,連兩秒都沒用上。真不愧是西郊第一刀客。

赤手空拳的工人們哪能敵得住這樣的快刀?全都往廠院裡跑,有的顯然是受了傷,跑的時候捂著肚子。

剛爬起來的土豆掄起馮朦朧的車子朝四散跑開的人群扔了過去。

房二又撿起了剛才那塊斷磚,加速助跑,騰空,掄磚……

打便宜手時這群工人都拼命向前衝,發現對方四個人全是在玩兒命而且手持殺人兇器後全拼命往回跑。這是人類的通病,發現有便宜佔時衝的最快的人發現有危險之後,跑的也最快。

院門外,就剩下了四個藍色棉大衣和倒在地上的馮朦朧。雪地上,全是血點子。不僅僅是馮朦朧和工人們的血,老五和土豆也都滿臉是血。整場鬥毆,從房二拍出一板磚到結束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劉海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群野人,哪兒來的?!如此兇悍?!

李燦然踩在了馮朦朧的胸口:“別欺負我們西郊沒人,別以為你們市裡的多牛逼。”

馮朦朧被那一板磚拍得面目全非,看起來還是神智不清,但眼神中卻全是不服:“……留個號吧!”

“西霸天,李燦然,西郊的。”

“……你要付出代價!”馮朦朧眼睛在噴火,但是說話還是文縐縐。

“跑!公安來了!”土豆喊了一嗓子,穿著警服的保衛處的人正朝廠門口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