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的地方,看著種種新奇的景色,欣賞著種種旖旎的風光,心裡不勝高興。別人講話也不怎麼邀她參加,她也不願意參加。她自己的心思和想法往往是她最好的伴侶。她在觀察鄉野風貌,道路狀況,土質差異,收割情形,村舍,牲畜,孩子們時,感到興味盎然,假如埃德蒙坐在身旁,聽她說說心裡的感受,那可真要快樂到極點。這是她和鄰座的那位小姐惟一相像的地方。除了敬重埃德蒙之外,克勞福德小姐處處都與她不同。她沒有範妮那種高雅的情趣,敏銳的心性,細膩的情感。她眼看著自然,無生命的自然,而無所察覺。她關注的是男人和女人,她的天資表現在輕鬆活潑的生活上。然而,每當埃德蒙落在她們後面一段距離,或每當埃德蒙驅車爬長坡快要追上她們的時候,她們就會擰成一股繩,異口同聲地喊叫“他在那兒”,而且不止一次。

在頭七英里的旅程中,伯特倫小姐心裡並不舒服,她的視線總是落在克勞福德先生兄妹倆身上,他倆並排坐著不斷地說說笑笑。一看到克勞福德先生笑模悠悠地轉向朱莉婭時那富於表情的半邊臉,或是一聽到朱莉婭放聲大笑,她總要感到惱火,只是害怕有失體統,才勉強沒有形諸於色。朱莉婭每次回過頭來,總是喜形於色,每次說起話來,總是興高采烈。“我這兒看到的風光真是迷人,我多麼希望你們都能看見呀。”如此等等。可她只提出過一次跟別人換座位,那是馬車爬上一個長坡頂上的時候,她向克勞福德小姐提出的,而且只是一番客套話:“這兒突然出現一片美麗的景色。你要是坐在我的位置上就好了,不過我敢說你不會想要我這個位置,我還是勸你快換吧。”克勞福德小姐還沒來得及回答,馬車又飛快地往前走了。

等馬車駛入索瑟頓的勢力範圍之後,伯特倫小姐的心情比先前好些了。可以說,她是一把弓上拉著兩根弦。她的情腸一半屬於拉什沃思先生 ,一半屬於克勞福德先生,來到索瑟頓的地域之後,前一種情腸產生了更大的效應。拉什沃思先生的勢力就是他的勢和,她時而對克勞福德小姐說:“這些樹林是索瑟頓的。”時而又漫不經心地來一句:“我相信,這路兩邊的一切都是拉什沃思先生的財產。”說話的時候,她心裡總是得意洋洋。越是接近那座可終身保有的莊園大宅,那座擁有莊園民事法庭和莊園刑事法庭權力的家族宅第,她越發喜不自勝。

“現在嗎,克勞福德小姐,不會再有高低不平的路了,艱難的路途結束了,剩下的路都挺好。拉什沃思先生繼承了這份房地產以後,把路修好了。村子從這裡開始。那些村舍實在寒磣。人們都覺得教學的那個尖頂很漂亮,可這座教堂離大宅不是很近。教堂的鐘聲攪得人實在心煩。那兒是牧師住宅,房子顯得很整潔,據我所知,牧師和他的妻子都是正派人。那是救濟院,是這個家族的什麼人建造的。右邊是管家的住宅,這位管家是個非常體面的人。我們就快到莊園的大門了,不過還得走將近一英里才能穿過莊園。你瞧,這裡的風景還不錯的,這片樹林挺漂亮的,不過大宅的位置很糟糕。我們下坡走半英里才能到,真可惜呀,要是這條路好一些,這地方倒不難看。”

克勞福德小姐也很會誇獎獎。她猜透了伯特倫小姐的心思,覺得從顏面上講自己有責任促使她高興到極點。諾里斯太太滿心歡喜,說個不停,就連範妮也稱讚幾句,聽上去讓人飄飄然。她以熱切的目光欣賞著所能看到的一切,並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大宅之後,說道:“這樣的房子我一看見就會肅然起敬。”接著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