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蛋了,少爺在我們的眼皮子地下被車撞飛,看來這死家保鏢是當到頭了。

只有殘上前一步。他是保鏢團的第二把手,又是司大少爺的貼身保鏢,這個時候,他有責任站出來向司老太爺報告情況以及隨時準備接受任何處罰。

賀管家落後兩步趕到,跑到司老太爺的身後虛虛扶著他,不無擔憂地問道:“老太爺……”

論年齡,司老太爺年長賀管家十多歲,六十多歲的老人卻跑在賀管家的前頭,想來也只有一個原因:念孫心切。

在真實而殘酷的生老病死麵前,什麼司家主人,大宇集團董事長之類的頭銜都是虛的,唯一真實的是,他只是一位祖父,現在正在手術裡搶救的孫子,是他唯一承認的親人和血脈。

和管家一邊幫司老太爺順氣,一邊問殘:“情況怎麼樣?”

“還在搶救……”

“怎麼回事?”

司老太爺氣還沒有喘順就朝殘怒問,語氣陰冷似冰凌,有隱隱藏著滔天怒火。

“事出突然,少爺他……是屬下無能,請老太爺責罰!”

司老太爺正要說話,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眾人的注意力集中投向那邊,卻只看到護士把失魂落魄,渾身溼淋淋,衣服上隱隱有血跡的梁田推了出來,然後手術室的門又砰的合上了。

“他怎麼也在這裡?”

司老太爺的手杖指這梁天,問的卻是殘。

“少爺出車禍後就一直抓著他的手,怎麼都拉不開。我們只好連他一起帶到醫院,剛才應該是打了麻醉才能……”

“為什麼會出車禍?司源又開車撞樹了?!”

“不,少爺……是為了救他。”

果然!

司老太爺的手杖向前一捅,正中梁田肩頭。

本就勉強站立的梁田立即跌坐在地上。

手杖尖實,司老太爺又不留餘力,,梁田卻彷彿失去感覺一般毫不為所動,半垂著眼睛呆呆看著地面。

“果然,果然是個害人精……”

自家孫子自遇著他之後,就彷彿變了個人,之前的三兩女友都不再搭理,天天守在悠然居,獨寵一個沒什麼姿色特點的男孩。

如此下去,司源怎麼繼承家業,怎麼傳宗接代?

司源甚至為了這個男孩斥資三千萬建什麼教學樓。更別說那些討男孩歡心的小物件。

這也就罷了,男孩拿了錢走了人。從來都冷靜過人的孫兒竟像得了失心瘋一樣開車撞樹,連著昏迷七天,剛醒來又為救這男孩搞得生死未卜!

司老太爺氣地聲音都在發抖。也在顫抖的手杖指著梁田低垂的頭,像是隨時可能戳下去。

“你這個混賬東西!簽下了協議還敢纏著司源!別以為我不敢治你。想要活命馬上給我滾!”

舉起的手杖就要打,腳邊的人卻突然有看反應,噗通一聲跪倒在司老太爺面前,纏這厚厚紗布的手死死扯住他的褲腳。

“求求你!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求你讓我看到司源醒過來!求你!他一醒,我……我馬上離開,走的遠遠的,絕不再出現……求求你……”

腳下匍匐的少年身心單薄,渾身打著抖,哀求的聲音悽切而悲傷。

司老太爺手中的杖竟打不下去。

曾經心狠手辣,可以說沒有一絲人情味的老人拒絕承認自己的心因為少年的可憐樣子軟了一下。

“哼”了一聲,抬腳踹開梁田,手杖呼的一聲招呼在一旁的殘身上。

“肇事者抓住了?”

捱了一棍的殘身體一動未動,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語氣卻是有點猶豫:“抓住了。只是……”

“帶上來!我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