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殘向手下使了個顏色,兩個機靈的手下立即動身,不一會就拖拽這一個頭髮散亂,大喊大叫的女人過來。

“放開我!放開!你們竟敢這樣對待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小心我……”

被狠狠丟到地上的女人痛叫著抬起頭,正對司老太爺冷冷的眼睛,立刻嚇得牙齒打顫:

“司……司爺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本來是想撞——”

眼角突然瞄到縮坐在一邊的梁田,立刻發了瘋一樣撲過去,尖利的十指啪啪的在梁田臉上招呼,嘴裡惡毒地叫罵著:

“賤貨!賤貨!我打死你!都是你害的!賤貨賤貨賤貨……”

等保鏢把瘋狂的女人拉開的時候,梁田的臉上已經腫得像個豬頭。縱橫著無數指甲掐出的血印子。

然而梁田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紅腫不堪的眼裡竟沉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死水一般。

梁天只慢慢豎起雙膝,蜷坐在手術室門邊的牆角,雙臂抱著腦袋,深深埋在膝蓋中間,安靜得像是一隻完全感受不到外界任何刺激的受傷小獸。

司老太爺打量著被兩個保鏢拉著還瘋狂伸腳想要踹梁田的女人,認出她是司源先前的女友之一。在一些社交場合遇到總是很親熱地尊稱他司爺爺。

司老太爺對她印象一直不錯,一度還將她列入孫媳婦候選名單。

但是,她竟敢傷及司源,大宇集團的接班人,司家唯一血脈。不管她什麼來頭,都不得善果。

“不管司源有沒有事,”司老太太爺一開口,梅莉就馬上噤若寒蟬,渾身打著顫等待下文。

“你最好先預習一下監獄生存指南。還有,叫你父親趁現在手上還有幾個錢的時候,先置辦個好墓地。因為,你們會死得很慘。”

“不——不是我的錯!都要怪那賤貨!不要!求求你求……”

兩個保鏢接到指示,立即捂住梅莉的嘴巴,把早已癱軟的人拖離人們的視線。

四周頓時一片緘默。

司老太爺被賀管家攙扶著坐下,雙手互握置於手杖上,臉色漸漸回覆平日的冷漠,僅雙眼仍流露這一絲憂慮。

眼神觸及手術室大門邊上蜷坐的人,司老太爺的臉色難以抑制地變幻著,似厭惡,似仇恨,又似思索……

***。。。。。。。***

時間慢得像是灌了鉛一般難以流動。

一道薄薄的門隔開了動靜兩派人。門內活動的人們正跟死神搶時間,門外靜止的人們在飽受內心煎熬。

在賀伯的勸解下,司老太爺勉強用了點早餐,保鏢們除了殘,都悄悄換了一批又悄無聲息的換了回來。

梁天仍舊保持著那個蜷縮的姿勢坐在牆根,漫長的時間裡一動不動。

當朝陽把窗欞的投影移到手術室大門上的時候,門上的燈終於熄滅了,一陣腳步聲混著車輪摩擦地板的聲音撞開了大門,一群醫者護士圍著病床迅速前進,眾人並未看到床上人的具體情況,紛紛尾隨著也想跟進病房,卻被一位醫生的一根手指和一句“患者醒了才能探視”施了定形咒集體在病房外呆立了近一小時。

終於,就在司老太爺本就不多的耐性快要用光的前一刻,一名護士出來通知:“病人醒了,可以探視了。不能太多人,病人剛脫離危險。”

進入病房的是司老太爺,賀伯還有殘,一進病房就看到一幅驚心動魄的景象:

床上的人大半個身體都包裹這白色紗布,一隻腳被吊起,唯一不受束縛的手卻在緩慢而堅定地避開護手的手。

“不要動!針頭要拔掉否則血液會倒流!”

護士小姐還從沒見過一醒來就和白衣天使“過招”的重傷患者,嚇得語氣都有點中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