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虧的,現如今也早已無人敢再提。更何況你在玉真公主別館所擬的二十酒籌,已經傳了開來,據說就連平康坊那幾位有名的都知娘子,也多有采用的。而且,當初在玉真公主別館和你一塊飲宴的人中,苗晉卿不但高中進士第,而且再應制舉文辭雅麗科,一舉奪第二。他可是對人大大褒獎了一番你的詩才,所以你若要應京兆府解試,不中的話,反而有人要取笑試官有眼無珠!”

杜士儀和苗晉卿不過是在玉真公主別館中一面之緣,苗晉卿為律錄事,談笑風生妙語連珠,無論待人接物還是詩賦急才,都是一等一的,進士及第外加制科高等並不足以為奇,可他與人又沒有多少交情,此人又怎會對外揚他之名?

見杜士儀面露躊躇之sè,崔五娘便笑吟吟地說道:“潞州苗晉卿,雖則祖輩父輩官職不顯,但他卻是異數,文章詩賦皆為上上之選。更難得的是,他為人寬和,最好與人為善,既然知道此前玉真公主便待你甚為親厚,你又著實是有真才實學的,他已經一舉及第,再替你揚一揚名又有何妨?不是人人都像王泠然那般愣頭青,也難怪及第到現在還在守選,縱使才高也始終無人賞識。就好比從前和你有些齟齬的那個柳惜明,姜四郎墜馬被人送回東都之後,聽說找了他幾次麻煩,去歲京兆府解試落第,正打算今年再試。省試不舉也就罷了,可若是解試一再落第,關中柳氏的臉面可都丟盡了。”

“原來如此,多謝五娘子告知。”杜士儀聽出了崔五娘這言下之意,當即拱手謝道,“詩賦之道,重在靈機,卻非平ri多試便有佳作。然史話經義,多看卻常常另有所得。太宗陛下曾經說過,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所以,詩賦做得再好,理政一方興許錯漏處處,而以史為鏡,ri後若真的能一舉登科,總結前人經驗教訓,卻能少走無數彎路。”

崔五娘最初不過打趣,可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委婉的提醒,可此刻聽到這番話,她只覺得杜士儀身上赫然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自信。若是真的連京兆府等第都覺得困難的人,又怎麼可能想到一舉登科的今後?

“十九郎既然胸有成竹,那是我多慮了!”崔五娘頷首一笑,旋即便開口說道,“既如此,十九郎便自請看書,我先告辭了。”

等到匆匆出了藏,崔五娘回頭看了這座小樓一眼,想到前時還看到,杜士儀曾經拿著祖母親自校注的《禮記》看得聚jing會神,她不禁沉吟了起來。這一走神,她低著頭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便險些和人撞在一起。直到耳畔傳來了一個嗔怪的聲音,她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阿姊!”崔九娘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有些恍惚的姐姐,伸出手來在她眼睛前頭搖了搖,這才納罕地問道,“想什麼這麼出神,都險些撞著我了!”

“沒什麼,不過心裡有些感

慨罷了。”崔五娘若無其事地理了理雲鬢,隨即方才說道,“你這是去藏?杜郎君如今正在樓中看書備解試,你若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就不要登樓攪擾他了。你早些回去陪陪阿孃,這服喪期間四處跑,被人看到了,難免要說你對仙去的祖母不恭敬。”

見崔五娘說完這些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崔九娘突然覺得滿心狐疑。她抬頭看了一眼這座不高的兩層藏,突然捏緊拳頭輕輕砸了砸腦袋,可怎麼想也不明白阿姊為何會對裡頭那個傢伙如此厚待,便索xing忿然轉身氣沖沖去了。然而,她找遍家裡也沒找到崔儉玄,崔承訓崔錡也是看到她就躲得飛快,到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心裡頭那疑惑,終於徑直來到了母親的寢堂外頭。

往ri崔九娘暢通無阻的地方,這一次卻突然成了禁區,守在門口的傅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