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側身,冷聲道:“宋某必須要去一個地方,還請王爺見諒,暫時等一會兒,宋某馬上就回來。”

趙譽一怔,灰朦朦光線中的白衣少年似乎變成了另外一人,冷峻,漠然,和夜裡那個矗立在死屍邊的少年一樣,那是一個人。

宋慈回頭對梅曉辰道:“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有話要和你說。”接著又對跟上來的範文琦說:“其他人都不準跟著來。”宋慈語氣堅決,範文琦只好止步。

趙譽探出馬車,看著宋慈和梅曉辰轉進那條小巷後,對駕車的沈傲君道:“喂,你覺不覺的他怪怪的?”沈傲君聳肩,“不瞭解他。”趙譽眯起俊麗眼眸,摸摸下巴,這小隻,有意思。

行到海棠令後面,小巷內寂靜無人,宋慈走近一看,竟發現海棠令直通後院的一扇小門竟沒有被封條封死。宋慈手一推,竟然門開了!宋慈看到後門的鎖有被撬開的痕跡,明白,想到可能是酒店被封,有偷撬開後門,乘無人進入酒店行竊。

宋慈坦然地走進去,梅曉辰緊隨其後,待宋慈反身將後門關起來,梅曉辰禁不住問道:“慈兄,你來這裡是想對我說什麼嗎?”宋慈不語,繼續往裡面走,梅曉辰困惑地跟著宋慈。

海棠令後面是一大個花園,載滿了海棠樹,清晨的薄霧中,宋慈莫名覺得冷,宋慈不禁咳嗽起來,梅曉辰驚道:“慈兄,是不是你的病又重了?”

宋慈搖頭,還是不語。他抬頭低頭所見,眼前的花園僅僅幾日,竟像荒蕪了數年般的寥落,瓦泥灰冷,柱偶焦黑,原來華美整潔的鋪地裡,石縫中,生滿了半枯的雜草,頭頂的海棠花樹僅剩一條條枯枝,和零星綴點的暗紅萎花。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因軒王而起的。若不是軒王,一家好好的酒樓何必變成如今一副寥落破敗之像,一想起大理寺獄中那些含冤受屈的百姓,宋慈的心狠狠的一抽,而當宋慈一想到自己如今能被放出來,竟是因為他那兩位同伴的關係,是軒王看梅曉辰和謝弘微兩家的面子上才赦免他們的,宋慈頓時覺得好諷刺,自己一夜拼了命的證明,到頭來還是因為權勢,難道宋慈一身絕世本領還比不上官位權勢麼?這是宋慈十九年來第一次挫敗,敗在了軒王的權威下。

宋慈原以為自己一身驗死驗傷的本事可以救無數人於水火,如今看來很是不堪和可笑呢。。。。。。宋慈彎腰撿起地上一隻酒杯,不知這隻酒杯是如何在一場浩劫中倖存下來的,宋慈緊緊握著這隻酒杯,即使手上之傷被握得疼痛,也絲毫不覺。宋慈內心憤然不已,他狠狠將酒杯擲出去,勃然罵道:“是軒王就了不起嗎?!是軒王就可以隨隨便便欺壓平民百姓嗎?!媽的,什麼破王爺!”

梅曉辰驚愕,“慈兄!”

宋慈深吸一口,盡力平靜道:“你還記得我們倆在這裡許下的誓言嗎?”

“記,記得,當然記得!”

“宋慈。”

“梅曉辰。”

“以土為香,邀明月為證,從今日起義結金蘭以手足相稱,地老天荒,榮辱與同,天長地久,同生共死!”

“好一句地老天荒,榮辱與共,天長地久,同生共死。”宋慈難以抑制道:“梅曉辰!我宋慈當你是兄弟,你當我是什麼?。。。。。。玩物嗎!”說著宋慈將一小隻瓶子摔在地上,梅曉辰一驚,因為他認出那是謝弘微給他的五石散。

“不,不是的,慈兄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是在挑戰我的認知嗎?以為我不知道這裡面裝得是什麼嗎?”

梅曉辰完全慌亂了,“慈兄。。。。。。”

宋慈嚴厲地看著他,“還不僅如此,你梅少爺一次又一次的玩弄我,欺騙我。玉堂春那夜,軒王遇刺,你明明知道軒王趙譽的身份,你為何不告訴我?你明明是左丞相梅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