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門口。

那並肩而立的修長身影,看上去已經不再是那當年的兩個七八歲的小小孩童了。

穆勒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濃眉大眼,英姿勃發,二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是草原上引人側目的英俊小夥子。

齊格出落得格外的美麗,粉嫩的桃花面龐,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去歲的時候,剛剛同顧南風馬幫中的一個年青頭領訂了親,八月十五之後就是迎親的好日子。

“好啊!,找著翎哥哥一起去!”歡顏興奮地跳起來,一手拉著一個,衝出氈包去找嶽翎,遠遠的都可以聽得到年輕人的一片歡聲笑語。

無憂無慮的年齡,一切都是這樣的美好。

微微嘆了口氣,我把磨好的飛刀裝進貼身的刀鞘之中,順手摘下了裝滿石榴酒的酒囊,出了氈包,坨坨正在氈包面前靜靜的吃著面前的草料。

這是草原上唯一的一匹駱駝,半個月之前,在商路上與客商交換皮貨的時候,竟然遇到了當年長安駝馬店的大鬍子店主洛賽,為了躲避戰禍,一直在西疆販貨,已經很久沒有回到中朝了。

故人相見,不勝唏噓,臨行時,留下了當日展若寒託付他照管的我的那匹雪白的駱駝,一晃十幾個年頭過去了,坨坨已經老去,從前雪白的絨毛變成了乳黃的顏色,連牙齒都沒剩下幾顆。

看到我出來,它將長長的脖頸塔在我的手臂之上,溫柔地蹭了蹭,羽扇般的長睫毛忽閃著,不變的,依然是那種孺慕般的眷戀。

牽著坨坨,我信步向草原深處走去,一路上野離部落的人們都恭恭敬敬向我躬身施禮,熱情地打著招呼。

幾年前,野離公公和婆婆先後離世,他們的兒子,穆勒與齊格的父親酋長昂格爾在與流寇的一場戰爭中負傷死去,幾百人的野離部落面對著外族的侵襲,躲避戰禍的流寇的搶掠,日子越發的艱難。

野離党項這一族面臨著生死存亡的考驗,與其坐以待斃,莫若放手一搏,我聯絡了顧南風,帶著族人不斷突襲打擊周邊虎視眈眈的強大外族部落,漸漸暢通了野離草原通往迷月渡和龜茲的商路。

族人們慢慢以我馬首是瞻,在野離婆婆離世的那天,親手將昂格爾遺留的象徵族長身份的白狼皮交給了我。

並沒有推辭,野離草原給了我太多的東西,是流沙坳之外的我的另一個家,這裡的族人親若家人,這裡有我人生中最美好瑰麗的時光,我沒有理由不去守護它。

昂格爾的兒子穆勒在一天天長大,如我期許的,聰慧而強壯,我將帶著族人在這亂世中艱難求生,直到穆勒可以真正擔負起部落新一任族長的重任。

有了顧南風的強有力支援,野離部落一點點擺脫了困境,逐漸變得強大起來,每年的陽春三月和八月中秋,顧南風總是以來到草原收購皮毛為藉口,帶著糧食,布匹等各色物資,為野離部落帶來豐厚的補給。

念念不忘的,不過仍是一個封鎖了自己的女人而已。

只是,迷月渡再不只是過去的馬幫了,現在的顧南風已經真正成為縱橫西域的一代梟雄,以金戈鐵馬,銳不可當之勢不斷吞併著周邊的部落,開疆拓土。

歷時了七年的安史之亂,中朝不斷抽調安西,隴右,朔方,河西幾處軍鎮兵力回師勤王,安西四鎮已成孤島,吐蕃聯合顧南風逐步蠶食,最終一舉佔領了當日秦默戍守得固若金湯的安西四鎮,現在的勢力已經逐步由安西拓展到朔方,隴右與河西,佔據了中朝的西北的大部分疆域。

吐蕃的贊普分外器重這個漢人的頭領,幾次三番要將自己的妹妹嫁給顧南風,都被他一次次婉拒。

不論他的事情有多忙,一年兩次的野離草原之行,卻從未耽擱過,可意如願以償嫁給了荊烈,現在已經有了一雙小兒女,我知道他在苦苦等待什麼,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