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漸漸發現這個比他年長五歲的侄兒,明明地位不如他尊貴,卻享受著連他都比不過的隆寵,甚至連容貌也遠遠無法相提並論。

自卑,不甘,加上有心人有意無意的暗示,使得司馬珏從小就被他視為眼中釘。

皇帝的身體日益衰敗,讓他不得早早將太子提到朝堂上聽政。已經接觸權力的太子與嬌養深閨的太子,對周圍人來說完全是兩個級別的概念。司馬苼在品嚐道權力的滋味後,開始幻想著自己親手除掉司馬珏的那一天。他不知道那個看似和藹的父皇對司馬珏被綁架其實是樂見其成的。在皇帝的暗中幫助下,他第一次成功的設計陷害了他的勁敵。

可惜,沒過多久那傢伙居然回來了。

司馬苼並不氣餒,就在他算計著下一個計劃時,司馬珏再次失蹤了。

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好運。誠郡王妃哭著來求太后時,他別提多快意了。

看看她那張死了兒子的臉!

是的,司馬珏死了。

他居然死了!

就這麼簡單的被魚吃了,而不是受盡凌辱的死掉,這可真讓人不甘心啊。當初抓到他時。不該交給那群蠢貨去處理的。如果那時候自己有像現在一樣更多的權力該多好。

他大喜之餘,不小心竟然將心底的話說出了口。

直到“啪嗒”那聲輕響,轉過身時,他看到了誠郡王妃那驚愕的眼神。

……

司馬苼被他扔在清冷的磚石上,嬌嫩的手臂都被擦破了皮,他忍不住大哭道:“父皇。父皇救我!”

皇帝心知大勢已去,瞬間蒼老了十歲,頹然道:“你是打算讓朕擬詔傳位麼?”

司馬蔚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不,我是想讓你擬詔廢太子。另立皇四子為太子。”

皇帝的手哆嗦了一下,司馬蔚果然藏得夠深,皇四子今年還不到五歲,他這是想要下天子以令諸侯,自己打著輔佐新帝的旗號成為大晉名副其實的掌權者

早有人將御筆詔書甚至連玉璽都準備好了。

皇帝此時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看著司馬蔚冷冷道:“為什麼?”

司馬蔚似笑非笑道:“你是問我為什麼不直接做皇帝?”他手中鐵扇一張,懶懶道,“急急忙忙的登基。然後等著庾家造反麼?我才沒有這麼蠢。”

皇后出自潁川庾氏,其父手握重兵,雖年過花甲。在朝中威望卻是極高。如果司馬蔚直接逼皇帝擬詔傳位,且不說皇帝肯不肯,就算他肯,皇后也未必肯,她背後的庾家更不會肯。眼下正值天下動盪之時,大晉一亂。魏秦與梁周便會毫不留情的咬上來。司馬蔚還年輕,他有的是時間潛移默化。徐徐圖之。

皇帝慘然道:“如果朕不寫,那又如何?”

司馬蔚笑道:“你肯定會寫的。因為無論你寫不寫。結局都不會改變。頂多就是大晉四分五裂,司馬氏的天下從此改作他姓罷了。落在我手裡,好歹還姓司馬。若是被其他人得了去,我是無所謂了,但你就會成為司馬氏的罪人,到了地下大概也是沒臉見祖宗的。”他語氣一轉,“當然,作為報答我答應你,至少在十年之內不會對你的子孫下手……就算真要殺他們,也不會像你對我那樣用刑。”

最後這句話聽在皇帝耳中,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

吳王那雙細長的眼眸一轉,落到了司馬珏的身上,“鸛奴,別繃得那麼緊嘛,至少把劍拿開一點,讓那老貨將詔書擬了再說。”

皇帝厲聲道:“司馬蔚,你別忘了你身上的熱毒!”

司馬蔚譏諷一道:“藏到現在終於肯承認了?太子才出生,你就迫不及待在我身上種下了熱毒,你以為我會求你要解藥麼?太天真了。大晉在我手中,我想要什麼解藥沒有?”他見司馬珏似乎並沒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