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水兵,以代替麵包。一磅南瓜換兩磅麵包,水兵們認為這樣的交換太不公平。這事傳到布萊耳朵裡後,他悻然來到甲板上,把全體水兵集合起來。他命令塞繆爾把各個伙食小組的頭兒召來訓話。

“好啊,”布萊暴跳如雷地嚷道。“我倒要看看,誰敢拒絕南瓜或者任何其它奉我之命分發的食品。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賤貨!該死的,老子要是火起來,叫你們吃草去。”

就這樣,所有的船員都吃起了南瓜,連軍官也不例外。可是配給的數量實在少得可憐,水兵只好把南瓜拼湊在一起,由各個伙食小組的廚師抽籤決定哪一個小組吃這份南瓜。有人私下發牢騷,尤其是在軍官當中,然而要不是所有的水兵都開始相信桶裡的牛肉和豬肉缺斤少兩的話,這場牢騷也許早就平息。有人奉勸塞繆爾在肉桶開啟後稱一下肉的重量,可是他置若罔聞。屢屢這樣,人們心裡的狐疑便油然而生了;後來缺斤少兩的事越來越明顯,船員實在看不下去,就向總管提出了責問,要求他調查事情真相併加以補償。布萊知道後立即喝令全體船員到船尾聽訓。

“你們跑到弗賴厄先生那兒告黑狀去了,是不是?”他語氣尖刻地說。“你們好不知足啊!都給我聽著,該死的,你們最好還是知趣些!塞繆爾先生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奉了我的命令來辦的。你們聽明白了嗎?我的命令!你們不用再發牢騷了。實話說了吧,要賠償可沒門!我是這條船上判斷是非的唯一仲裁,這你們還看不出來?我一見你們就厭煩。我不願聽你們的牢騷怪話。從此以後誰第一個跳出來叫屈,我就把誰捆起來用鞭子抽。”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四章 暴虐(3)

看來,要想在這次航海結束之前得到賠償已無指望,水兵們也只好忍氣吞聲。從那以後水兵當中再也沒人竊竊私議地發牢騷了。可是軍官們卻沒有就此罷休,雖說他們不敢公開發洩,但他們私下裡對這種持續的飢餓狀態仍然抱怨不已。他們認為,造成這種狀況的根由是因為艦長及其書記員貪汙了船上的貯存食品。每天配給的食品實在太少了,水兵們在廚房裡為分食問題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由於有些人捱了打,就不得不由當班的軍官出來監督分食。

大約在距巴西海岸一百里格的洋麵上,風驟然轉向正北至西北,我意識到我們已經駛到了東南信風的南邊的極限。就在這裡,在這個變幻無常的西風帶,“本特”號因無風停航了一兩天。水兵們忙著垂鉤釣魚,每個伙食小組都割愛地拿出為數極少的配給臘肉中的一部分用於釣魚,企望能捕到在船體近旁遊動的鯊魚。

說到鯊魚,陸上人不免要嗤之以鼻,認為它不好吃,然而對一個渴望吃到新鮮肉的水手來說,一條不足十英尺長的鯊魚肉卻是頗能令人垂涎的。大一點的鯊魚吃起來腥味很濃,而小鯊魚則不然。把小鯊魚切成牛排大小的塊塊,先煮個半熟,然後加上大量的胡椒和鹽,再用火焙,經過這一番烹調加工,小鯊魚的味道就非常鮮美,足以跟鱈魚媲美。

我第一次吃鯊魚肉是在巴西海岸附近的一個夜晚。那時海面上風平浪靜,諸帆松垂桁上,唯在由北向南緩湧的輕浪推動下,船軀才稍有移動。副槍炮長約翰·米爾斯站在船首的起錨機旁,手上繞著一根粗繩。他是個老海員,是克里斯琴小組的人,四十歲上下,曾在西印度,在由卡思伯特·科林伍德任艦長的“斡旋者”號上服過役。雖然我不喜歡這個身材頎長、骨瘦如柴、鬱鬱寡歡的老水手,可我還是頗有興致地看著他裝餌垂釣。他的兩個餐友,園丁布朗和木匠助手諾曼,站在一旁,隨時準備助上一臂之力。這個伙食小組豁出好大一塊臘豬肉放到了水裡。哪怕丟掉食餌,一無所獲,他們也在所不惜:他們是豁出去了。米爾斯到底是交上了好運,一條十英尺見長的鯊魚正巧遊過船頭。我引頸張望著。

不一刻,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