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本就要做的事,為師只是見你要出漏洞,幫你一把,何氣之有。”

季華鳶心下了然,打從他出了門藥效上來之後他就知道了飲笙是在幫他,只是這心中仍舊奇怪:“老師,恕學生直言相問。老師與我並無過深交情,何必幫我算計王爺?”

飲笙瞟他一眼,目光又移向別處,聲音帶著三分慵懶七分冷淡:“我不是幫你算計王爺,我是幫王爺,早點看清了你。”

季華鳶心下一寒,急道:“老師也覺得我不擇手段嗎?老師素來能看透萬事百態,只怕心中卻是看錯了學生!”

飲笙閉上眼,緩緩道:“我沒有看錯你什麼。是你,不懂我的苦心。”

季華鳶心中憋氣,索性別過頭去,咬著唇不再說話。飲笙睜眼看他神色怠倦,身形不穩,也知他今日受了累又受了涼,身子已是熬到頭了,便只是淡淡道:“你早晚會明白。聽說你明日還要擺擂臺捱打,還不趁著舒坦時候好好歇一歇。”

季華鳶縱是心裡早就有數,聽見飲笙這般諷他,心頭還是氣急,回嘴道:“學生還沒上擂臺,是捱打還是打人,老師尚未可知。”

飲笙聞言輕輕一笑,轉身走回裡屋去,只道:“隨你。”

季華鳶恨恨地轉身,也回到自己的屋裡,合衣躺倒在床上。

也許是這一天變故太多,亦或許是與北堂朝折騰得太過勞累,季華鳶覺得頭腦裡千頭萬緒難以理清,本想著會失眠一整夜,卻是頃刻間便沉入了夢鄉。

只是這夢也非美夢。夢裡他見北堂朝怒目瞪著他,劍眉長挑,罵道:“季華鳶,你這賤人,竟是狠毒到了如此境界!”

睡夢中的季華鳶翻了個身,沉沉地嘆了口氣。

飲笙院主屋的燭火熄了又亮了,季華鳶睡得沉,竟是毫無知覺。

“十四號休息了?”翟墨探著頭向裡面瞄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今晚不會醒了。”飲笙提過一盞燈籠,和守衛打了招呼,便拉著翟墨往飲笙閣院外走,一邊說道:“我看他,總也不像是東門人。”

翟墨嘆道:“早晚是東門人。他再不夠格,王爺再欺他,他也終是會如了願。你,不瞭解季華鳶。”

“我看不是,”飲笙高深莫測地笑:“即使他最夠資格,王爺不欺他,最後的影衛也不會是他。你,不瞭解王爺。”

翟墨習慣了飲笙高深莫測的樣子,並不辯駁,只是嘆氣:“明天,他可有苦頭吃了。”

“我看,未必。”

北堂朝本欲再留一晚,可是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叫翟墨換了床單被褥,可是卻覺得這屋子裡還是瀰漫著季華鳶的味道。

北堂朝第三次心煩意亂地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終於下定決心,穿上鞋子,叫翟墨道:“走,回府。”

值夜中睡得迷迷糊糊的翟墨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驚問道:“現在?”

“對,現在!”北堂朝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不及翟墨跟上,人已大步出了院。

帝都的秋夜格外靜美,北堂朝從東門的出口上來,只感到夜風清涼,周身舒爽。抬頭望去,只見遙遙幾顆寥落星辰,襯得夜空更為高遠。北堂朝深深呼吸,晚風換進肺腑,這才覺得心裡不再那樣堵。

他長嘆一口氣,抬頭看著夜空,心想,那人只回來兩天,卻像是過了很久一樣。

北堂朝騎著馬在前面慢慢地走,翟墨在後面也慢慢地跟,看著自家王爺沉思的背影,心中感慨。這兩年,他見王爺每日流連花叢,笑意春風,卻從未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一點生氣。而這短短兩日,王爺盡是暴怒、吃癟,和華鳶公子鬥來鬥去,卻是真真正正像是活過來了。

主僕二人一路無話,安靜的巷路上只有清清脆脆的馬蹄聲。

這種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