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北堂朝站在自己王府門前,北堂朝老遠就看見王府裡毫無入夜熄燈的樣子,反是一片燈火。他心下疑惑,下馬入了院,卻見值班放崗之人如常,王府主院並無多人,只是燈火通亮。

“怎麼回事?”北堂朝蹙眉問披了衣服趕過來的餘管家。

餘管家迎上來回道:“老奴不知道王爺今晚回來,便沒有稟告王爺。今兒是初五,玉庭湘閣給您送了新處子來了。”

北堂朝這才想起今天的日子。這兩年他流連花叢,卻是不能對任何一人動些長情,他也放縱,玉庭湘閣每過三月便會選了才貌兼備的處子獻來,這兩天他忙著和季華鳶斡旋,竟是忘了這一檔子事。

“王爺,新處子叫秋雨來,雲公子見過了說王爺定會留下,便提前亮花燭了。”餘管家又回道。

北堂朝點頭往歸雲院走。玉庭湘閣送來的人,總是先過了雲寄的眼,一來是讓他過一遍篩,二來也是北堂朝表示尊重雲寄的方式。而云寄這兩年來,為他留下的幾個人,確實都是資質極佳的。

走進了雲院,果然更是花燈高掛,一派喜樂之氣。北堂朝隨手免了下人通告,揮退翟墨,便隻身一人去雲寄睡房。

推開門,北堂朝四處環顧,這屋裡竟沒人,只有水聲從隔間浴房裡隱約傳來。北堂朝索性去浴房尋雲寄,剛剛繞過雕破圖風,浴桶中的人卻是霍然起身,低聲驚叫。水聲嘩嘩,屋裡熱氣瀰漫,北堂朝只聽那聲音又脆又綿,說不出的中聽,卻立刻覺出不是雲寄。

“叫什麼,本王也不會吃了你。”北堂朝說著走近去看那人眉目,那人彷彿有些呆住了,竟忘了自己是赤身裸體站在浴桶中。北堂朝揮開繚繞的白氣,定睛一看,卻是怔忡在了原地。

秋雨來一雙丹鳳眼清清亮亮,雙唇紅如櫻,眉目間如詩畫柔情綿綿,卻是滿臉的青澀:“你是北堂王嗎?”

除了季華鳶,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和北堂朝說話。北堂朝看著眼前這個明顯稚嫩的處子,心裡卻掀起軒然大波。

如是翟墨在這裡,瞧了秋雨來這般樣貌,也會如此震驚。這秋雨來面目與季華鳶本就有五六分相像,一開口說話,神態語調提上來,便是七八分了。

北堂朝想著,確實像極了當年瓊華宴上的季華鳶。那時的季華鳶正是躊躇滿志之時,春風得意,總是青澀卻蓋不住才氣。即便是今日的季華鳶,已是變得深不可測,再也找不回當年的那份感覺。今日,居然叫他在這孩子身上看見了那昔日的影子。

北堂朝想著,又盯了眼前人溫順膽小的神態去看,心下又有些惋惜。若是再多幾分桀驁不馴之色,只怕會更像。只不過,已是很難得了。

“你叫什麼名字?”北堂朝柔聲問去,雖是知道了答案,卻不知怎的就想聽這人再說一遍。

“我叫秋雨來。”浴桶中的人輕輕回道,一排貝齒忍不住地扯著唇角。

“別怕。”北堂朝說了這一句,卻是連自己都驚著了。這還是第一次,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對一個人溫柔一點,生怕嚇壞了他。

“玉庭湘閣為什麼選你來?”北堂朝又問道。

“王爺,琴棋書畫,我都是會一點的。”

北堂朝知道,這會一點一定是不止一點的。他想,季華鳶,你看,本王不是非你不可。眼前人具備了你所有的資質,卻比你生得乖順善良得多。

“王爺,我是不是不該這樣稱呼自己?對不起,雨來剛剛到府裡,雲公子只安排了沐浴,還沒來得及說規矩……”秋雨來說著似是終於發覺自己的窘境,竟是紅著臉蹭著桶壁一點一點滑回了水中。待到再次壯著膽子抬頭去看北堂王之時,卻見繚繞霧氣後,那人眼中第一次有了點笑意。

秋雨來知道這時候自己不用再多說話了,便偷偷長鬆了一口氣,在熱湯裡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