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季華鳶進來,非常謹慎地閉了口,而晏存繼只是朝季華鳶勾了勾唇角,拖著聲音道:“進來吧。”

這話說得有些沒意思,季華鳶本就沒打算避諱。他徑直走到晏存繼的身前,掃也不掃那個南懷叛徒一眼,只是皺眉問道:“你這一整天窩在殿裡不出門,幹什麼呢?”

晏存繼撇嘴一笑:“商量正事。”

“我給你的路線圖你看了嗎?”季華鳶忍不住皺眉。

晏存繼揚起腦袋作出一副費力思考的模樣,嗯了幾聲,說道:“從我殿門縫塞進來的那幾張?”

“你少明知故問。”

“呵……看了啊,我說你是當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好壞了?昨天剛讓朱雀演這麼一出,今兒個又自己堂而皇之地塞了信紙進來。回頭出去聽聽,外頭人是不是又傳你大白天給本殿寫情道畫了?”

季華鳶愣了一下,繼而眉頭皺得更緊,他略有些煩亂地看了看晏存繼養了這多日已經好起來的傷口——傷口上依舊綁著厚重的繃布,不過他瞧著晏存繼這幾天生龍活虎的樣子,想也知道沒什麼大礙。季華鳶嘆了一口氣:“我和你說正經的,那圖看了嗎?”

晏存繼梗著脖子點點頭:“嗯啊,看了。”

季華鳶真是恨死了他這問一句說一句的慢性子,當著他的屬下面也是不好發火,只得強壓著脾氣又問一句:“怎麼樣?”

晏存繼得逞般地嘻嘻笑,隨便揮揮手讓那手下下去了,轉身說道:“哎,我瞧著還成。不過你還是太年輕嘛,很多事情都不能完全按照你的意思辦,但這路線圖還是不錯的,我收了。”

季華鳶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抬眼仔細打量了一番正對著他眨眼扮小鬼的晏存繼,終於放棄般地嘆了口氣,語氣中說不出來的疲憊:“隨你吧。”

晏存繼只拍著胸脯道:“包在我身上,你就瞧好吧。”

季華鳶只能冷冷地哼一聲,不再搭話。他本來以為晏存繼是鬱悶了一個人躲在殿裡,沒想到這廝早就把那些倒黴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也是,他哪裡是一個跟頭栽了起不來的人吶?季華鳶又一次深深地覺得自己想多了。

晏存繼在床上懶洋洋地靠著,瞧著季華鳶轉身就要走了似的,突然笑了,說道:“別走啊,這麼著急出去,找罪受嗎?”

“嗯?”季華鳶不解地回過頭,只見晏存繼呷地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指著季華鳶,嚷道:“到了晚宴,你又要和我挽著手上陣了。這兩天咱這戲份做得也太足了,你不膩歪,我都膩歪了。索性不如你就留在我殿裡,我吩咐出去晚宴不去了,咱不費吹灰之力又給他們來一道障眼法,你看如何?”

“這……”季華鳶有些猶豫,他看著晏存繼,心中思量,這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好心?

晏存繼嘆息一聲,拍拍身邊的床:“過來,陪我說說話。”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季華鳶冷臉。

“那你就在這屋子裡坐著,咱倆大眼瞪小眼,瞪成兩隻悶葫蘆?”晏存繼瞪大了眼睛反問他,自己還沒說完倒是先笑了:“別這樣,都是大人了,別這麼幼稚。”

季華鳶看著他,半餉,長嘆一聲,走到床邊的凳子旁坐下,說道;“說吧,你又想和我說什麼了?”

晏存繼看著他,眨眨眼:“說說你這兩日和北堂朝的夜夜春宵。”

季華鳶下意識地否認:“我們沒有。”

晏存繼哈哈笑了出來,指著殿內的銅鏡吆喝道:“快快快,自己去看看,看看你那脖子!”

季華鳶臉一紅,瞪了他一眼別過頭去不說話。其實晏存繼不知道,不止脖子,在他的肩膀、側腰甚至後臀上,比這更加鮮豔詭麗的吻痕還要更多。這都是北堂朝這兩夜種下的,他甚至在自己的心中感受到了那一絲隱秘的渴望,渴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