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安排好一切,自然會讓他醒來。”

當男人出現,黑暗的房間裡又恢復寧靜,沒有半點聲音,只有柔軟舒服的床墊與散發香味的蓬鬆枕頭,勾引人往夢鄉墮落。

“那阿翔怎麼辦?”遙遠的那頭,我聽見熟悉的字眼。

阿翔怎麼辦?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三天早上。

廚房裡有洗碗盤的聲響,奈奈收拾好書包後,進到房間裡來探視我。

她帶著口罩,看起來沒有生病的跡象。

“早安爸爸。”她叫了我一聲,“我要去上學了。”

我點點頭。今天喉嚨好象沒那麼痛了,於是我開口問她:“妳沒被傳染感冒吧?”聲音經由喉嚨出來時,連輕微的震動都會使得喉部疼痛。

“我們學校有打感冒的那個針,所以不會感冒。”她說的是流感疫苗。

我再度點頭,她說過再見後就出門。而後魏翔走進來。

“好點了嗎?”他端了碗稀飯放在床頭,然後將我扶起來。

我將就地吃了幾口,然後吞下藥,又躺回床上休息。

他吸了吸鼻涕,跟著將沒吃完的東西端出去,在廚房裡又咳了幾聲。

我突然想起昨天好象做了一個有關他的夢,但夢見了什麼,卻在吃過飯之後忘得差不多。閉上眼,我不停地想著,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我一起遺忘在那個夢裡,但無論多麼努力,空白的腦袋裡仍是沒有想出個答案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走進房裡,見我眼睛還張著,頗是驚訝。

“你不睡嗎?”他問。

我搖搖頭。“都睡兩天了。”

“那……”他手裡拿著一本雜誌。“那我待在這裡陪你,時間到再叫你吃藥。”他坐在床邊地毯上,笑了笑,安靜地翻起他的雜誌來。

這兩天不是在客廳,就是在房間,我可以聽見他翻書或看電視的聲音,但他又細心地不弄出太大的噪音,睡著的時候知道有人顧著,老實講我睡得頗安穩。

他總是看著髮型雜誌,或許跟他的工作有關。

“都是日文的,看得懂嗎?”我問。

“看不太懂的時候就用猜的,反正也只是一顆頭。”他抬起頭來和我說話,我們的視線平行,他的眼底有著笑意,彷佛有什麼東西讓他很開心似地,認識他以來還沒見過他這樣子。

“你在高興什麼?”我忍不住問。

“有嗎?”他說。嘴角上揚。

“嗯。”

“如果有的話,大概也就是這幾天都跟你在一起吧!”他繼續翻著雜誌。“雖然你一直睡,不過你生病的時候不會發脾氣,我覺得我們就像回到以前一樣。”他一直笑著,嘴角的笑意大概只有我發現。

“我對你這麼糟,還朝你拳打腳踢的,你幹嘛要留下來找罪受?”

“跟以前被兔子打的傷比起來,這根本不算什麼。而且我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就好了。”

魏翔的話不知怎麼地,讓我胸口些微刺痛。

又過了一陣子,他拿下我頭上的毛巾去浸冰水,弄得一雙手冰冷冷地回來幫我敷額頭。沒有間斷的辛勤舉動,沒有埋怨自己也是病人,我凝視著他,刺痛的地方整個緊了起來。

他說我以前曾經愛上過他。

那麼我知道我可能是因為什麼而愛上他。

我向來就無法抗拒對我好的人,無法抗拒想溫柔地對待我的人。

“阿滿,你睡了嗎?”

翻書的聲音停止,床邊的人動了一下伸出手來,冰涼的掌心停在我臉頰上。“還是好燙,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退燒呢……”

我聽見他憂心的聲音。

十一月已經有些冷,我了一下醒來,發覺魏翔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