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毫不掩飾。

“美人,你愛上我了。”嘴角放肆地張揚,他有些霸道的宣佈。

“哦?”淡淡地,我只發出一個無意義的單音節字,只是心下卻微微一動,隨即竟是連自己都有些驚慌。

“哦?愛上孤王,不好麼?”夫差湊上前來,細細地舔舐著我的唇角,口氣中滿是誘惑的味道。

感覺到唇上淡淡的酒香,我不敢多想,只是看著他。

“呵呵,你的伶牙俐齒呢?你的能言善辯呢?”見我不答,夫差笑了起來。

我只是看著他,任他發酒瘋,只是今晚的他,有些奇怪。

“一定要生孩子嗎?”夫差皺著好看的眉,細細地端詳著我,一手卻輕輕撫上的我的腹,“一定要生下他嗎?”他的晶亮的眸中帶著醉意。

“一定。”淡淡地,我堅持,從我決定要生下他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有義不容辭的義務和責任來保護他。

“真是固執啊,和他一樣固執呢。”他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他?他說的是誰?范蠡?還是衛琴?

“怎麼辦?孤王不想放你離開呢?”修長冰涼的手輕輕撫上我的面頰,他看著我,竟似有些失神,隨即又狠狠一把將我帶入懷中,“恨我也罷,害我也罷,我都不想放你走了……只是,千萬……不要愛上我……”低低地,他開口,似警告一般,聲音沉靜得令我害怕。

我隱隱有些不安,我似乎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心下戚然,我的手卻竟已下意識地反手抱住了那個擁著我的男子,那個據說是因荒淫而亡國的昏君——夫差。

他微微一顫,隨即低下頭來狠狠吻上我的唇,不像親吻,卻像是要汲取我的生命一般,令我害怕。

那一刻,我突然在想,我的腹中的胎兒,真的與愛情……無關麼?

他的唇緊緊貼著我,卻是冰涼得可怕,他的唇一向冰寒,只是今天,似乎冰得有些不同尋常。

“王?”感覺到他倚在我身上的份量越來越重,下意識地,我輕叫道。

他沒有回答我,冰涼的唇從我的面頰上輕輕掠過,他的頭無力地垂在我的肩上,黑亮的頭髮直直地披散下去,竟是就那樣將全身的重量都加諸在我身上,我忙抬手去扶他,卻無奈這副身子骨已經被我接踵而來的磨難毀得差不多了,幾乎可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了。我只得雙手緊緊抱著他,與他一起雙雙跌倒在地。

“夫……夫差?”我回過頭去看著同我一起跌倒在地的他,隨即微微一愣,才醒悟過來,我竟是叫了他的名字。

只是,他卻是沒有應我。今晚的他,似乎不僅僅是醉酒那麼簡單……

“梓若,點盞燈來!”壓仰住心頭的不安,我忙叫道。

聽到我略帶著焦急地喊聲,梓若忙點了燈“噔噔噔”跑了過來。

“怎麼了,夫人?”

我兀自伸手接了燈盞,湊近了夫差,微弱的亮光下,夫差靜靜地靠在我的懷中,狹長的雙目緊閉著,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張揚囂張,只剩下蒼白,嘴唇竟是略略帶著青紫。

我大驚,他……莫不是中毒了?

“快去叫大夫。”來不及細想心中的慌亂是從何而來,匆匆吩咐梓若。

梓若眼見事情如此,也不再詢問什麼,轉身便匆匆跑了出去。

我回頭看向靠在我懷中的夫差,就如那一日在密林之中,他睡得毫不設防,只是今日,他卻是中了毒,而非熟睡了。下意地伸手撫平他微微皺起的眉,我抬手拭去了他額前滲出的汗珠,那樣的人,居然會中毒?究竟是誰下的手?還是說……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低頭看著他,我沒有動,梓若已經去請大夫了,大概過一會兒,這裡就會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