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了。

“大王中毒了?”第一個趕到的是伍子眉,果然忠臣良將。

“嗯。”我點頭,只是訊息如此之快,他究竟有多少耳目潛伏在四周?

“你這禍水,究竟幹了什麼?”伍子胥揚了揚手,跟在他身後的侍衛便上前扶起夫差,將我隔離得遠遠的,彷彿我是什麼病毒源一般。

我笑,“莫非伍將軍認為是我下的毒?”

“你這越國人,處心積慮地靠近大王,難道還有其他目的不成?”伍子胥氣得鬍子都一抖一抖的。

“莫非伍將軍認為我會笨得在醉月閣下毒殺人,然後再遣梓若去請大夫,唯恐眾人不知?”退了一步,我道。

伍子胥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我。

不一會兒,醉月閣便已是人聲鼎沸了,我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看著雅姬鄭旦圍在床邊,看著宮人侍女來來回回,看著數十名大夫依次診斷。

醉月閣從未像現在這般嘈雜熱鬧過呢,呵呵。

天,不知什麼時候,已是大亮了。

真兇是誰

“大王究竟所中何毒?”伍子胥皺眉看向一旁已經診斷完畢的大夫。

“這……”那大夫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老夫行醫數十所,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毒啊。”

聞言,伍子胥眉間的皺褶更深了,隨即轉頭看向我,已是略顯混濁的雙目竟然精明得有些可怕。

我沒有迴避他的審視,半晌,他才將目光從我臉上調開。

“姑父大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毒害大王!”跪在榻邊滿面淚痕的雅姬指著我大聲斥道。

我微微嘆了口氣,不可置否地看向伍子胥。

他沒有再看我,也不理會雅姬的叫囂,只是走到夫差榻前細細地詢問那些大夫的診斷情況。

遠遠地看著那些大夫一個個皆面有難色,我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透過人群,看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夫差,轉身走了出去。

這裡這樣的熱鬧喧譁,想來我是否在場是無人會在意的了。

只是看那些大夫的神色,夫差所中之毒絕非泛泛,此次夫差中毒,必然與勾踐脫不了關係,若夫差中毒而死,那吳國必然會有一場王位爭奪戰,對勾踐來說,這無疑是他復國的最好時機。

勾踐他……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嗎?

若是他真的有心要毒殺夫差,那夫差所中之毒也必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了。

只是……以夫差的機警,勾踐根本不可能有下毒的機會,當然,他也不會笨到自己親自動手。

那麼他必然是下令某人去完成這個任務,那個人……會是誰呢?

一路低頭思索,不自覺地走到了蓮花池,偶爾一陣風吹來,竟是有些寒涼,池中蓮花也大多已是破敗,季節轉換何其之快。

我不自覺地伸手輕輕撫了撫已經日漸凸起的腹部,轉眼間衛琴出征也快兩個月了吧,那個孩子……不知怎樣了……

微微抬頭,卻見蓮花池邊坐著的,豈不是鄭旦?她正低垂著頭,似是在落淚。

她,在哭?

為夫差流淚麼?自己所愛之人中毒垂危,她竟然獨自一人躲著流淚,而不去親自守候侍奉?這不是太奇怪了麼?我緩緩上前,走到她身後。

彷彿忽然警覺到身後有人,鄭旦猛地站起身來,轉身戒備地看著我,盈滿了淚的眼中竟滿是驚恐。

我微微揚眉。

見是我,鄭旦後退一步,滿臉戒備。

“怎麼了,為什麼哭?”看著她,我問。

“與你無關。”抬袖拭去了滿臉的淚痕,鄭旦甩開頭不想理會我。

“大王中毒了,你知道嗎?”再度開口,我看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