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柳皇帝一張毫無瑕疵的笑臉,不知為何眼前一黑,心情十分的……複雜。

如果他真被柳從之這種人看上,那他這輩子大約就完蛋了。

姓柳的這種脾性,實在是……一言難盡。

小薛王爺神情糾結內心震驚的同時,卻沒發現至關重要的一點,他的心情不是反感,而是複雜。

這一點能說明許多問題,可惜小薛王爺被柳美人迷得一時有些遲鈍的腦袋瓜子沒反應過來這一點,只能容後再說了。

柳從之笑看薛寅有些迷糊的表情,而後一正顏色,說起了正事,“你看看這封信。”

薛寅接過柳從之態度隨意地遞來的這封信,一瞥之下,臉色卻是一變,低聲道:“厲明!”

“正是厲明。”柳從之頷首,笑得十分平靜,“他最近倒是被追得頗有些狼狽。”

厲明如此狼狽,柳從之顯然有一份功勞,只是他不說這一點,薛寅也就心照不宣地不提,只道:“那陛下打算如何?”

厲明信中態度放得頗軟,言辭懇切,說願與柳從之一晤,共談要事。看這語氣,是打算聯柳從之對抗女王,薛寅看在眼裡,深深惋惜自己錯過了這場好戲不說,又好奇柳陛下是在打什麼盤算。

柳從之微笑:“他既然要談,那不妨談上一談,我也想與他會上一會。”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頓,笑看薛寅,後者頓時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只聽柳從之笑道:“只是我如今身體堪憂……這談判,恐難親力親為,還需有人在一旁傳話才是。”他眼也不眨地盯著薛寅,笑道:“你意下如何?”

薛寅沒忍住,抬手扶了扶額,真誠道:“陛下……”

“嗯?”柳從之眼帶探究。

薛寅一時喪氣,喃喃問:“不知如今陛下傷情如何?”

柳從之微微一笑:“很不好。”

這三個字出口,薛寅反而怔了怔,柳陛下向來睜著眼說瞎話,一點不害臊,他如今這麼生龍活虎,看著哪有半點病人的樣子?可是姓柳的……

薛寅仔細打量柳從之片刻,有些拿不準,最終只皺了皺眉。

那邊柳陛下卻不管他心中如何作想,愉快地道:“那此事就這麼定了。明日你我一起出行,去會上厲明一會。”

小薛王爺一時走神,還沒來得及反駁,這事就已經成了定局,登時有點愣神,隨後轉一轉眼珠,又不吭聲了。

能見厲明,意味著屆時就有戲可看……薛寅慢吞吞打個呵欠,只要有戲可看,便是不錯,不過說起這看戲嘛……

薛王爺伸個懶腰,被柳皇帝震得有些發木的腦子一轉,驟然想起了一事,登時眼前一亮,目光炯炯抬頭看柳皇帝,柳從之被他打量得一怔,問道:“怎麼了?”

薛寅上上下下看著柳從之,心裡還是那句話,像,太像了。

他清一清嗓子,低聲道:“陛下,我此去北化,機緣巧合發現了一人,想帶來給你看看。”

這話說得古怪,柳從之一時有些詫異,而後笑道:“什麼人?”

薛寅道:“請陛下稍等片刻。”

薛寅同柳從之聊得正歡的時候,小遊九心裡正在犯嘀咕。

遊九拿不太準為何薛寅會帶他上路,他同薛明華親厚,與薛寅關係也不錯,但他確實也未曾想到薛寅會帶他上路,可已經在路上了,遊九也沒什麼可說的,等到了地頭,他倒是難得安分了一會兒,只小心打量周圍情況,並不亂走動,更不願惹是生非。

他在北化可以說已經混成了地頭蛇,奈何這地界他一點也不熟悉,初來乍到,當然小心為上。

遊九不自覺懸著一顆心,等薛寅叫他去見一個人,他心裡一動,隱隱約約察覺到恐怕這便是薛寅將他帶過來的原因,然而這個念頭只轉過了一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