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此奇才?”陳縣君頭一次聽說祖昭還有這般能耐,甚至都有一些半信半疑,以為是祖舉為了推舉孫子而故意誇大其詞。

早在秦朝時期就有了九九乘法表,但一則古人學習機會不多,二則歷來又以詩書禮儀這類學術為主導地位,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接觸算術。更何況九九乘法表只是基礎算術,單靠乘除法並不能解決所有數學問題。祖昭多多少少懂得一些諸如多元方程式之類的代數運算,處理賬務理所當然高人一等。

比起經學,算術不需要牽扯那麼多大道理。再者幾千年之後的經學依舊是以古代大儒思想為主體,實在無法變出更多新花樣。

除此之外,眼下他最希望是留在郡縣之中謀一份官銜地位,既然郡府已經傳出有計曹掾史空缺,哪怕不是什麼有前途的吏職,但好歹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並能直接與郡府建立關係。

“經學博大jīng深,晚生縱然僥倖錄選只怕也不得服眾,更何況屆時郡府面前對答,稍有差池反而遭人笑話。明算之術重在技法,只要根基紮實,認真細心,哪怕有所差錯也不至於丟人現眼。”祖昭很是認真的說道,表面上這番話是說給陳縣君,實則卻是在回答祖父的話。

祖舉沉思一陣,最終蹙著眉頭緩緩點了點頭。

第9章,安陽張氏

次rì一早,祖昭先在書房背誦了一段《論語》,又複習了一下算術。晌午過後,他更換上出行的勁裝,提前吃過午飯,央人去通知馬場備好座騎。按照祖昭早先的吩咐,此番特意召集更多族中少壯同去練馬。來到馬場時,已有五、六十人到場等候,見到祖昭出現紛紛行禮問好。唯獨祖季晚到了一步,直到眾人整理好韁繩和隨行物品,方才姍姍出現,到場時嘴角還掛著幾顆飯粒。

祖季先匆忙的找到祖昭馬前,略有喘氣的說道:“大公子,早晨時我剛去過安陽亭,已經跟張家兄弟說好了,午後便往西河橋碰頭。”

祖昭點了點頭說道:“甚好,辛苦你跑了一個來回。”

祖季憨然的笑了笑,摸著頭說道:“哪裡辛苦,平rì閒暇無事,我也經常往安陽亭跑呢。”

祖昭和sè笑著說道:“行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一行人相繼上馬,挾弓負劍,頗顯英姿。在祖昭的帶領下,隊伍浩浩蕩蕩由莊園西南側門出。西河橋位於安陽亭北部,據此有八、九里的路,雖名為橋,實則周遭並無水系,只是一處附近村落偶爾聚為集市的地方。

緩行約三刻鐘的光景,祖昭等人便離了北郭亭進入到安陽亭地界。來到西河橋時,巧遇今rì正好是附近村民趕集的rì子,一片開闊的空地上擺放了十多個攤位,或草蓆鋪地擺上自家耕種的菜品,或小車裝載著各式各樣的乾貨,又或是一、二獵戶將新鮮獵獲的鳥獸掛在脖子上吆喝販賣。已過了市集最熱鬧的時段,無論賣貨還是買貨的人都少了許多,然而氣氛仍有殘留的活躍,畢竟是秋收季節,貨品齊全,又趕上入冬前備貨的旺季。

不遠的路旁有一家茶肆,生意正火。肆棚外停著七、八匹馬,幾張靠外的桌子圍坐著一眾青年,大多衣衫樸實,身邊各有攜帶長弓和短劍,十足市井遊俠兒的打扮。

祖昭一行人多馬多,由遠而近頗顯聲勢。西河橋往來的百姓多有頻頻張望,甚至有膽怯者誤以為要出什麼事故,匆匆忙忙擰起貨包離去。茶肆裡那些遊俠兒當中有一人大呼了一聲,其他遊俠兒立刻往外投來目光,繼而有人率先站起身走到茶肆外面。

跟在祖昭身後的祖季一眼看見站在茶肆外面的那名遊俠兒,當即打馬來到祖昭身側介紹道:“大公子,那人便是張家長兄張遠。”

祖昭微微頷首,待到接近仔細打量對方一陣。張遠已過弱冠,不過頭上並未戴冠,只用短布在頭上紮了一個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