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只是閒話家常,卻成功地將話題帶到點子上。

夏小冉沉默了半晌,清澈的眸子坦然地看著傅夫人,平靜地點點頭說:“他只是喜歡贏的感覺,喜歡別人順著他,最終目的並不是要那枚勳章。”

傅夫人的笑意加深,不動聲色地頓了頓,又繼續說:“正是這個理兒。”

“阿姨,您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跟我說。”夏小冉的眼睛像水晶般澄澈,沒有一絲慌亂。

“我聽說你是學音樂的,鋼琴彈得很好,我年輕時候也學過鋼琴,後來事情一多便生疏了,想來真是可惜。”她的聽說其實就是秘書放在案頭的對她的調查,她意有所指,“愛情總會變淡,還不如事業來得實在,我也在奧地利住過兩年,那邊空氣很好,你,不想再爭取一下去那邊留學的機會嗎?”

夏小冉說:“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只要她出國,等時間一長,傅希堯對她的感情變淡了,那麼就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或者她更應該慶幸傅夫人用了一個很婉轉的方式請她離開,比邵家用錢打發她爸爸要高明許多,還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即使她對傅希堯沒有很深的感情,被他家裡人這麼對待心裡還是不舒服,那當初,她爸爸面對邵峰姑姑的時候,是不是更加的難受?他們並沒有做錯任何的事,何須他們評頭論足外加鄙夷唾棄?

她看出窗外,外面竟然飄起了雪花,白茫茫一片,快過年了,等過了隆冬,又是新的一年,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有傅夫人護航,估計傅希堯也翻不出什麼變數,她想好了措辭,正想開口答應,門外突然傳來爭吵聲,而下一秒門扉倏地被人推了開。

門口亂哄哄的站著一撥人,有焦急摸汗的秘書,有一臉冷沉的林進,有擔心的蘇曉沐,更有,夏小冉的父母。溫淑芳寒了臉推著夏之年進來,兩人已經是氣得鐵青,尤其是夏之年,來到小冉身邊已經喘著大氣。

“爸爸?”夏小冉一下子呆住了,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是大半個月來父女兩第一次如此靠近。

夏小冉用眼神問蘇曉沐這是怎麼一回事,蘇曉沐搖搖頭,這麼複雜的情況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

夏之年主動握著小冉的手,卻沒有看她,而是把目光放到傅夫人身上,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是我沒把女兒教好,我們自會領回去,不勞你操心,同理,也請你管好你兒子,咱們夏家高攀不起!”

對方這樣放軟姿態,反倒讓傅夫人面子上有些抹不開,無疑是不滿她用一個長輩的身份欺壓小輩,她扶了扶眼鏡,極力維持表面親和:“我只是想幫助你,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我想你該清楚。”她本想趁著兒子不在來讓這個女孩子知難而退,沒料到會遇上對方的父母,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說,“該說我話我也說完了,下午還有個會議,我先失陪了。”傅夫人頓了頓,想起了什麼,又說:“對了,聽說你懷孕了……”

夏小冉這下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她本來就瞞著懷孕這件事,怕爸爸知道了會犯病,連忙說:“阿姨,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傅夫人得到她要的結果,終於滿意地點頭離開,到門口的時候還瞥了守在那兒的林進一眼,林進不卑不亢地躬了躬身體,依然守在門口。他擋不住傅夫人,傅先生知道了肯定要發怒,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其實他覺得傅夫人想錯了,傅先生並不是圖一時新鮮,而是認真的,他這段日子以來的改變,沒人比他更清楚。

林進再看看病房裡的人,嘆了口氣。

夏小冉覺得無顏面對父母,始終低著頭,一直流著眼淚,卻不敢說話。

溫淑芳抱著她一直哭:“你這個傻孩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怎麼都不跟爸爸媽媽說,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不難受嗎?”

原來夏小冉和蘇曉沐商量著怎麼告訴父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