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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把你們都忙壞了。”
喚茶過去鋪床,抖開杏色的夾紗被子,放下海棠紅的帳子,琬小姐道:“你也去吧,和鸚哥說說話,明日怕要亂上一天,可顧不上了。”
鸚哥和喚茶兩人應聲去了,隨手關上房門。琬小姐一時沒有睡意,看看滿屋的東西,都歸置得停停當當,想找點玩意來解悶也無從下手。只好把床頭一隻珠寶箱開啟,一樣一樣檢視著玩。拉開箱子最下一層,用力稍大,把整個抽屜都拉了出來,往裡一看,裡面居然還有一層暗盒。一時好奇,把暗盒開啟,裡頭是一個紅綢包,取出來揭開紅綢,裡面包著的竟是一塊青玉的圓璧。
這隻箱子原是喬伯崦的原配夫人的,為紫檀木所作,明時的樣式。喬伯崦對珠寶素不在心,為女兒陪嫁,只揀好的貴重的,是以兩位夫人的東西都給了之琬。琬小姐想,這塊玉璧是大太太的吧,聽說大太太是家裡也是世家,去世時卻甚是年輕。人已逝,玉仍在,可見唐詩裡說的“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是極有道理的,頭上那月還是從前的月,手裡這玉還是從前的玉,只是這賞月玩玉的人,不知換了多少代,入過幾番輪迴了。
琬小姐心裡感慨著,託著玉璧細看。這塊玉璧橫量足有一尺,分為裡外三區,裡外都是極窄,中區卻留得甚寬。這麼寬的區域卻不刻花,這在以前見過玉璧中從沒見過。玉璧裡區刻的是陰線鳳鳥紋,外區是陽線雲雷紋,紋線細各發絲,卻纖毫畢見,紋絲不亂。一般中區琢有谷紋、蒲紋、|乳釘紋,這個卻光滑如鏡。並且中心的孔小得只能插進小指頭尖。琬小姐越看這枚古玉璧越奇,在燈下看了不夠,又走至窗下,迎著天上一輪碩大的圓月去看。
只見玉璧映著月光,發出瑩潤的光澤,裡面隱隱有光華流動,更是華美。琬小姐愛不釋手,左右端祥。過了一會,玉璧上隱約顯出一個人影來。琬小姐對月照璧,看見璧中的自己,心想,這玉璧當中不刻花紋,原來是做鏡子用的。再仔細一看,卻又不是。璧中依稀也是一年輕女子,張大了眼睛向自己看來,也是滿臉的驚詫。那女子有一張小圓臉,眉目如畫,卻把頭髮剪得十分怪異:前面劉海緊貼額頭,露出兩條細眉,後面卻只在耳下,齊齊平如前額。耳垂上戴著一對眼淚型的珍珠墜子,正隨著她的轉頭搖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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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人居然不是自己。琬小姐和玉鏡中女子對視良久,越看越奇,嚇得蹬蹬蹬倒退幾步,跌坐在床沿上。眼前忽然灰影一閃,一隻狐狸躍過窗戶,跳進屋來,兩隻碧綠的眼睛綠油油地瞪著人,灰色的大尾巴左掃右撣,像是蓄勢待發。
琬小姐見屋內竟然闖進一隻狐狸,又驚又怕又是奇怪,先是玉璧鏡中出現別的女子的臉,接著又來了狐狸,她哪裡經得住這一嚇再嚇,饒是她向來不喜擾人,這時也忍不住驚叫出聲,喊道:“喚茶,喚茶!”
耳中聽得喚茶應聲道:“小姐,要茶嗎?”身子卻軟綿綿的倒在了床上,那枚玉璧被壓在了身下,硌著胸口。而身子卻輕飄飄地,腦中白霧繚繞,恍如置於夢境。
第八章 離魂
第八章 離魂
之琬耳中聽得鸚哥和喚茶一聲聲地叫琬小姐,心裡明白,卻是回答不出。又聽得她倆在驚呼有狐狸,叫人來抓。屋子裡還放著明天要先行送往吳家的幾隻存放細軟箱子,使得人走動不便,更讓那隻老狐在其間穿插自如,騰挪躲避。之琬手裡握著那枚玉璧,貼著胸口趴在床前的踏板上,想動卻是一點動彈不了。
那老狐轉眼到了跟前,綠油油的眼睛瞪著之琬。之琬被它盯得全身冒冷汗,心裡卻甚是清楚,它這麼盯人,必有古怪,我只要別和它對視,它就害不了我。拚命告誡自己說別看它別看它。身子卻支援不住,慢慢滑倒在踏板上,那枚玉璧正好擋在臉前,把老狐的眼睛和頭臉遮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