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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恰好一千步,故稱“千步廊” 。千步廊兩側硃紅色的宮牆外,對稱地建有朝房各一百餘間,密佈著中央各大衙署,西側有太常寺通政司錦衣衛及五軍都督府,東側有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工部太醫院翰林院等。
王錫爵在吏部找到了顧憲成,他一臉火氣指著七人名單,用質問的口氣說:“顧大人,為何沒有羅萬化?”
顧憲成見王一付興師問罪的面孔,便義正辭嚴地說:“羅萬化遇事模稜兩可,唯唯諾諾,以往內閣此類人居多,今後應有一個新氣象,多幾個諍臣!”
王錫爵發怒了,他用命令的口吻說:“顧大人,請轉告陳尚書,就說我的意思,一定要換上羅萬化。”
顧憲成不屑地搖搖頭,說:“王老先生指定誰,難道我們就應推舉誰 ,朝廷設這吏部有何用?”
王錫爵惱羞成怒,他提高嗓門說:“你是存心跟老夫過意不去!以前吏部缺尚書,我推薦了羅萬化,你藉口羅是翰林院的官兒,說什麼按程式應進內閣;如今推選閣臣,你又刁難說羅萬化不合格,你好一張利口,怎麼說都有理 !”
顧憲成依然是一付不卑不亢的神情,回答說:“以前是就事論事,今日是就人而論 ,那羅萬化的人品,是斷斷不能入閣拜相的!”
王錫爵無奈,氣哼哼轉身走了。
事後,王又託了一位吏部侍郎,向顧憲成說情,顧一口回絕說:“我作為司官,無權違背吏部堂官(吏部尚書)的決定。”
顧憲成的凜然無畏與毫不通融,深深激怒了首輔王錫爵,一次皇上在乾清宮召見王錫爵,指著吏部送上的七人名單,徵求王的意見。王指著“沈一貫”的名字說:“沈尚書甚好!”皇上點了點頭。緊接著王錫爵告開了顧憲成的狀。他煞有介事地對皇上說,陳有年剛調進吏部,他哪裡曉得底細,還不是顧憲成一人專權?皇上請看這七人名單,排在第一個的是王家屏,王封駁御旨,出言不遜, 已是辭官之人,為什麼顧憲成還要推舉他 ?皇上再看第二人,是前任吏部尚書孫龍,孫在京察中被皇上斥為“專權結黨” ,明明是已被處理之人,為什麼顧還要推他入閣 ?可見吏部結黨根深蒂固,那顧憲成分明是一個幕後軍師 !……
王錫爵的一番話,煽起了壓在皇上心頭的一腔怒火。王家屏封還御批,氣得皇上雙手哆嗦,還生了一場大病,這是他君臨天下以來第一次有閣臣公開向他挑戰,就衝這一條,王家屏絕不能起用,何況自己歷來討厭用舊人。……再說這孫龍,至今尚不認罪 !哼,這吏部怎麼竟出些頂門棍 ?皇上決定另起爐灶,他降旨命令吏部,把早先兩次曾推薦過的閣臣人選,再次上報,供自己從中挑選。
最後,皇上圈定了沈一貫和禮部尚書陳於陛,並任命二人為東閣大學士,入內閣參贊機務。
推選閣臣告一段落,但皇上腦海深深刻下了“顧憲成”的名字,及王錫爵說過的“吏部結黨根深蒂固”一句話。他餘怒未消,下旨詰責吏部,說王家屏是原先的閣臣,第一次推薦的李世達是都察院掌院御史,對這二人吏部不該擅自列名推舉,將司官(指顧憲成)降雜職,調出吏部。
對皇上強辭奪理的說法,以及對顧的錯誤處理,吏部尚書陳有年上疏抗爭:“掌院御史入內閣,前代已有先例,況且李世達大人,是歷年合議所推選之人,非臣私意;至於推出王家屏,人孚眾望;推出孫龍、孫丕楊屬不拘資格;推沈鯉是因其剛介;推馮琦是因其品位。本次廷推閣臣,臣是吏部尚書,負全責。皇上為什麼舍臣不問,而去罪責文選司顧大人?臣願承擔一切後果,皇上不必究問他人 !”
讀了陳有年這一篇措辭嚴厲的上疏,皇上胸中的怒火一陣陣向上湧,氣得他頭眩病又犯了,他只覺得眼黑頭昏,忙叫太監扶他上床躺下,他心說這吏部官員怎麼個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