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塞上瓶蓋,再小心地放進急速冷凍櫃裡。

“算我求你……”見她實驗告一段落,任超又開始哀求起來。

他已經坐在這裡快二十分鐘了,全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說話,而花茉蕗非但一言不發,連一聲咳嗽都沒吭過。

“茉茉……”任超哀號,無力地嚷著他為她取的小名。

“為什麼我非得去看你父親不可?”終於有回應了,但她的口氣很冷。

本來就是嘛!

一開始兩個人是怎麼約好的?他說得可真輕鬆,只要向她借個名義,讓他可以對外放話便成了。

結果呢?

她除了必須在校園裡接受其他人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之外,他居然每天下午溜進她的研究室來串門子。

姑且不計較她原有的清靜到現在完全蕩然無存,現在,她居然還必須和他回家見他的父親?

他的特異體質真的有那麼希罕嗎?希罕到一向怕麻煩的她必須為了他的一點點汗水,唾液趟那一大淌渾水,甚至還越陷越深,弄得一身狼狽嗎?

希罕。

想到這裡,花茉蕗不得不在心裡對無力的自己承認。

就是那麼希罕!

她實在太好奇了,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一點氣味也沒有的人?

“我們正在交往的事情被我父親知道了,所以他想見見你。”如果他沒猜錯,亞美一定也知道了。

“說清楚一點,是我們『假裝正在交往』的事情。”手中拿起另一支試管調配新的藥劑。

沒錯,聽到這樣的話,他就知道她果然是在生氣。

任超心中大嘆,他知道她最怕麻煩,平常心情好的時候,她不會計較那麼多,只要一旦被惹毛了,她就會急著畫清界線,什麼事前面都要加上“假裝”兩個字,以求正名。

“對不起……”搔搔頭皮,任超還是隻能先道歉,“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傳進我爸爸耳裡。”

“那還不簡單,你去和他解釋清楚不就得了。”花茉蕗仍然不領情,“反正你找我當幌子,也只不過是為了避免在學校裡被學生糾纏,這種事情告訴你爸爸,就說一切全是假裝的,有關係嗎?我不想再見任何人、解釋任何事了。”果然,“假裝”兩個字又出籠了。

“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我不能對我父親說實話。”

“為什麼?”她有些詫異。

“如果我這麼說,我父親一定會要我辭職回我自己家裡工作。”任超急著解釋,“我就是不想讓人家覺得我是大少爺、在自己家的公司裡被人看輕、被當作是二世祖,認為我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大少爺,才想一個人出來磨練幾年。”

財團第二代也有第二代的悲哀,無論自己有多麼努力,始終會被上一輩的成就所掩蓋。

這種無奈的痛苦,她能瞭解嗎?

聞言,花茉蕗放下手中的試管和燒杯,靜靜地瞪視了他良久,才吐出結論,“真沒想到你還是個滿上進的青年嘛!”

成天看他只會嘻嘻哈哈地逗她笑,花茉蕗第一次發現任超也有這麼正經、無奈的時候。

“真是謝謝你喔!”這算是讚美嗎?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看輕了?心裡覺得不舒服。

“好吧!”她嘆口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僅是因為他一番話就被說服,“我答應幫你這一次,那你要拿什麼來交換?”

只是單純喜歡他的“肉體”?甩甩頭,花茉蕗決定不去理會心裡那種異樣的感覺。

“你想要什麼?”他已經想不出來有什麼可以給她了。

“那……”將任超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花茉蕗說出她的條件,“我想要一點你的血作分析,可以吧?”

“要血?那還不簡單,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