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見此一愣,不待她回神,墨伯等人亦是起身跟鄒伯一道跪拜了下去,令洛娉妍不得不起身相扶。

鄒伯倒是沒等洛娉妍上前扶他,磕了三個頭便自己站了起來,躬身道:“不敢讓少夫人攙扶,老奴這三個頭是為了三關鎮的兵士們磕的。”

洛娉妍聞言腳步一頓,望著鄒伯等他說下去,墨伯卻是也磕了三個頭,將話接過去,道:“少夫人宅心仁厚,您的藥止血鎮痛效果極好,若能大量煉製藥膏送去軍營,必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荀伯跟莊伯孔伯二人見此也是磕了三個頭,卻只望著洛娉妍並不說話,洛娉妍聽說是煉藥膏給侯爺送去,又哪會兒不允?急忙點頭道:“幾位快請起。”

說著洛娉妍也是屈膝一禮,微微頷首道:“娉妍在這兒替邊城百姓,替邊關將士,替父親,也替我們世子爺,謝過幾位這些年的費心操勞。”

雲袖見洛娉妍這樣說,急忙上前將墨伯幾人攙扶了起來。幾人再次歸座,鄒伯便主動說道:“最遲今晚五嶠郡的藥材就該送來了,到時老奴便組織人手煉藥,少夫人看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洛娉妍想了想笑道:“我瞧著昨兒跟著柱兒一道煉藥的已經很是熟練,不若就依舊由他們熬藥好了。”

說完洛娉妍頓了頓,接著道:“我給病人颳去腐肉,靠的是金針之術,但並非所有大夫都能如此,等藥材到了,我在煉製些麻沸散,到時一稟送去以備不時之需。”

墨伯聞言笑道:“旁的軍中或許不多,但這麻沸散……”

話未說完洛娉妍也是笑了,歪著頭睨著墨伯,問道:“墨伯可想試試我的麻沸散?瞧瞧效果與軍中的有何不同?”

墨伯一愣,隨即明白洛娉妍的麻沸散定是與外面流傳的不同,不由微微紅了臉,輕咳一聲兒轉移話題道:“少夫人這兒人手可夠?煉藥可要人幫忙了?”

鄒伯幾人見此不由都指著墨伯笑了起來,洛娉妍也是忍俊不禁捂著嘴悶笑出聲兒來。一時間氣氛竟是從未有過的融洽。

或許真應了那句家和萬事興的話,雖景府裡住著的並非一家一戶,可如今大夥兒卻都如親人般相互照顧著,說是一家人也不為過。

剛過晌午,溯風一行人便回到了府裡,除了帶回不少的柴火,還有他們一夜未歸的收穫。最讓人欣喜的,是那些獵物中,竟有一整頭的熊瞎子!

這可讓府裡那些半大孩子們高興壞了,沉寂了許久的景府一下子如同炸開鍋似得,到處迴盪著孩子們的歡笑聲兒。

鄒伯等人聽說後急忙趕了過來,看著那頭大黑熊讚歎不已,就連在西院兒的景蒔母子也都聽說了此事。

蔣姨娘本不以為意,景蒔聽聞後卻極有興致地要去瞧瞧。拗不過景蒔,蔣姨娘只得小心地親自扶著景蒔去了校場。

在校場,景蒔見到了那熱火朝天的景象,頓時便被深深吸引住了,長這麼大,他還沒見過這樣的景象!即便在繁華的京都生活了十幾年,可這十幾年要麼是生活在景蘊的陰影之下,要麼是被那份繁華熱鬧隔離在外。

那時候的景蒔,總覺得自己走到哪兒都有異樣的眼光在看著他,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不屑和冷漠,嘴角的笑總是帶著嘲諷,他隱忍過,壓抑過,也努力掙扎過,甚至想要不去理會,卻什麼也沒能改變,甚至將自己陷入了深淵!

此時這些普普通通的邊城百姓,甚至可以說是最底層最低微的百姓,臉上卻洋溢著對短暫和平的感激,以及對生活的無限熱情與希望。

這些都深深地打動了景蒔,他不是沒有來過邊城,不是沒見過這些百姓,可如今看來卻是那樣的不同……

接下來兩日,天一直陰沉著像是要下雪的樣子。好在溯風一行人又砍了不少柴火回來,甚至還打山雞野兔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