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許多,到如今師映川已非吳下阿蒙,眼力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燕太元的身體確實是已經不行了,可以說是正掙扎在死亡邊緣,雖然看起來似乎只是憔悴,還不像是將死之人,但事實上他的生機在不斷地被消耗,回天乏術,已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可以挽救,其實師映川知道像燕太元這樣突破不成而遭到反噬的情況是可以救治的,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要一位宗師高手全力相助,就可以挽回,但代價就是出手的宗師就此境界跌落,壞了根基,此生再也無望重新進入宗師境界,試問有哪位宗師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救人?即便是血脈至親也未必捨得,況且燕家也並沒有宗師強者,事實上即便有,出於家族利益的考慮,也不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來挽救燕太元,這就是無奈的現實!

而此時燕太元亦是眸光一動,彷彿突然間被點燃了生機,他的嘴唇微微開合著,似是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師映川見此情景,饒是他對於燕太元這個外祖父並沒有什麼感情和認同,但心裡也仍然有著些許觸動,他走過去,對燕太元道:“……燕老先生。”

此刻室中之人都是有著血緣關係的,但可想而知,師映川整個人卻是與這裡格格不入、不能融合在其中的,一時間氣氛沉重而怪異,無論是燕太元還是燕家其他人,聞得‘燕老先生’這四個字,立刻都是目光齊齊投射過來,燕夕道雙眉一凝,沉聲道:“……他畢竟是你外祖父,莫非你就半點也沒有尊敬長輩的意思。”師映川面無表情,淡淡迎著燕夕道的雙眼,說道:“這位想必應該就是燕族長了……不過很抱歉,我並沒有把自己當成是燕家的人,事實上我一直都覺得自己與燕家沒有任何關聯,也不覺得這裡有我的親人,這就是我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師映川說著,轉臉看向一旁的燕步瑤,此女被他這樣看著,與他目光對上,這個一向驕縱狠毒的女子立刻就覺得全身上下都如墜冰窟一般,饒是她此刻深信師映川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但事到臨頭,卻又是另一番感覺,她的目光乍一碰觸到師映川的目光之際,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一下子冒了出來,卻同時也醒悟到彼此之間的差距之大,令她甚至連掙扎的心思都難以生出,如此一來,燕步瑤美麗的面孔上種種難以描述的情緒體現為生動的表情,同時交織在了一起,她不自覺地微微顫慄了一下,避開師映川的目光,就聽師映川道:“這個人,我應該叫表姐,但我和她之間卻只有一些很不愉快的回憶,而至於這個人麼……”

師映川說到這裡,忽然冷淡地笑了笑,小小地拉了個長音,神情也變得瞬間陰沉,他轉而看向仍舊美麗一如當年的燕芳刀,語氣表情不是那種故作淡然的大度,但也不是憤怒,只平靜地說著:“至於這個人,這個我應該叫姨母的人,我早就聽人說過的,當年她想要殺了我母親和我,不過還好,我現在活得很不錯,但這並不能抹殺你們燕家人曾經做過的一切。”

師映川低沉的聲音在室中幽幽迴響,燕芳刀牙關緊咬,一言不發,在師映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時,燕芳刀的心臟禁不住微微抽搐起來,平日裡冷傲的眸光出現了片刻的散亂,師映川定定看了她一眼,表面上靜寂如淵,但內裡究竟如何卻是不得而知了,這時師映川忽然改顏一哂,回過頭面向燕太元道:“好了,既然我已經來了,那麼燕老先生如果有事的話,就說罷,但我事先宣告,如果是有什麼要求之類的,那麼就大可不必說了。”

燕夕道身為燕家這麼多年來實際上的掌控者,家族中無論任何人都不敢在他面前稍有放肆,小輩們更是十分敬畏,所以眼下這種被曾孫輩後人完全不留情面並且更沒有絲毫敬意的情況,而他而言是絕無僅有的,從未出現過,所以這多多少少還是令燕夕道心中生出一絲慍怒之意,不過這種感覺一閃即逝,燕夕道並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神情微肅,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從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