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子怎麼連“春深閣”十分隱秘的童妓也知道,更不明白託利為什麼要騙他,他絕望的看著長孫無極,卻無法在對方眼睛裡找出答案。

“不……”郭平戎突然發瘋般的跳起來,嚎叫著便向門外衝,“要我束手就死,辦不到!我是建武將軍!我是真武大會第四名,我是十帝中排第七的星輝門下!我……”

他的聲音突然凝結在了咽喉裡。

門外微雪未休,有細碎的雪花從未全掩的門窗處透進來,翩飛著撲向熱力散發的人體,卻在相隔尺許處如同遇上無形的阻礙,略頓了頓,飄然落下。

天光大亮,照見室內凝定著的一立一跪的人影,照見幾朵雪花落在一根手指上,那手指纖長如玉,點在半跪著的那人的額頭。

只是那麼一個輕輕的姿勢,瘋狂如虎而又實力超卓的郭平戎,便再也無法衝過長孫無極身前一尺。

郭平戎的意識,突然旋轉著混亂起來,腦海中有很多橫的豎的斜著的線,一根根交叉糾纏,絞扭成繩,那繩子吱吱收緊,壓榨並扭緊了他的記憶和清醒,直至絞成亂麻。

他緩緩的歪下去,腦海裡突然跳出個最後的清醒的意識。

“自己的師傅在十帝中排第七,而長孫無極……”

“悔不該得罪錯了人……”

這個念頭沒能轉完,他已經委頓在地。

長孫無極緩緩收回手,再次將手攏回狐裘中。

他微微仰首,偏頭看了看窗外的天光,他那一偏首間眼眸的神情難以描述,像是看見一朵珍視的花,突然被風雨打斜,而他伸手欲待呵護,那花卻刺了他的手。

他默然良久,突然抬腳,極其輕蔑的踢了踢郭平戎。

“我不殺你……只是從此後你就真的只是個機器了,這個手法,我本來真的不想用在我的臣屬們身上……你能成為第一個,那是你的榮幸。”

他轉身,拂袖而去,侍衛小跑著迎上來,更遠處,將軍府護衛跪滿一地,大氣也不敢出。

長孫無極頭也不回的上了御輦,車簾垂下的那刻,他淡淡吩咐:

“傳我均令。”

“是。”

“南疆十八部族有異動,有不臣之心,當伐之,著德親王改封戎王,封地戎、鎮、離三州,永鎮南疆,著建武將軍聽令戎王麾下,為平夷前驅,即日就封。”

“……”

“嗯?”長孫無極目光一轉,正因為這個均令而震驚猶疑的侍衛隊長立時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嚓的一禮,大聲應,“是!”

眼見著御輦軋軋離開,侍衛隊長眼底漸漸湧上一陣不解和陰霾,半晌他抬頭看看雪後猶未放晴的天空,那裡層雲湧動,如浪潮迭起不休。

半晌,他一聲低嘆,散在雪後請涼的空氣裡。

“要出事了啊……”

……

“砰!”

孟扶搖一身冷汗的撲在一株樹上,樹身上立時沾滿了她一身的血和汗,冷風從身後呼呼的刮過來,孟扶搖後背冰涼,前心卻灼熱如被火燒。

她勉強翻了個身,張嘴喘了口氣,按住前心,努力盤膝而起想要調勻體內真氣,然而那裡有如無數條火蛇在糾纏擁擠翻滾,所經之處,全身經脈都似著了火,都似變成了一條條火蛇。

那見鬼的針裡面有什麼奇怪成分?似春藥又非春藥,似有什麼東西撩撥著她的慾望,但是一旦動情又覺得內腑刺痛,若不是衣領處散發的清銳的藥香時不時在逼她清醒,以及調動了全部的“破九霄”真力來壓制,孟扶搖早已失態,然而經過這一場耗盡真元的激戰,她身受重傷,哪裡還能控制得住。

孟扶搖意識朦朧的傻笑一下,模模糊糊的想,自己還是低估了郭平戎啊,十強者的弟子,即使人品再差,實力也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