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而已。”

她拍拍手,瀟瀟灑灑走了,留下戰北野苦笑站在當地,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恨孟扶搖在某些方面的粗神經。

孟扶搖走開,笑嘻嘻渾若無事,然後她把元寶大人的零食匣子翻了翻,過了一會兒,長孫無極又把匣子要了去,也翻了翻。

當晚,元寶大人瀉肚子兼不停的打呃……

……

當晚在客棧住宿,幾個人包了一整個院子,都是難伺候的人兒,誰也不肯和誰睡一起,乾脆一人一間。

晚上圍在客棧雅間裡吃晚飯,菜裡有道暖鍋,有點像現代的火鍋,小巧的黃銅爐子坐著陶罐,裡面翻滾著各式肉類和一些時令蔬菜,孟扶搖來遲一步,洗了澡過來,老遠就道,“好香。”

剛坐下,兩碗湯就遞了過來,左手邊長孫無極笑吟吟看著她,道,“你喜歡的兔肉。”右手邊戰王爺道,“肉類吃多會上火,這裡面的菇不錯,很嫩,你嚐嚐。”

孟扶搖盯著那兩碗湯,像盯著兩碗毒藥,那廂雅蘭珠啪的擱了筷子,撅起嘴道,“我也沒吃肉,我還沒喝湯。”

那兩人就像沒聽見,倒是宗越,不急不忙夾了筷山藥給她,道,“不如吃這個,清火去燥,補氣寧神。”

孟扶搖聽著他那語氣著實諷刺,忍不住想笑,拼命忍了,從懷裡掏出上次從長孫無極那裡搜刮來的胡椒,她已經曬乾了磨成粉,在兩碗湯裡各灑了一點,笑道,“這種鍋子,有點辣才好喝,來,你倆嚐嚐。”說著不動聲色便將碗各自推了回去。

長孫無極看了看她,笑笑,一口口慢慢喝湯,戰北野卻舉起湯碗喝酒一般咕嘟嘟下去,辣椒很辣,他喝得急,忍不住咳嗽,雅蘭珠想替他捶背,被他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孟扶搖只當沒看見,把臉埋在湯碗裡呼嚕嚕喝湯,心裡哀號——這日子該怎麼過啊啊啊啊……

……

晚上雅蘭珠突然跑過來,抱了自己被褥說一個人睡不著,要和她一起,孟扶搖哪裡不知道她的小心眼,不就是怕戰北野爬自己的床麼,搞錯沒,當初那是例外,一個個養成爬床的毛病,那還得了?

她心裡也頗歡迎雅蘭珠來,最起碼這樣她就不用面對戰王爺的送藥和長孫太子的掖被子了,兩人在床上談了大半夜,其間孟扶搖問起雅蘭珠怎麼喜歡上戰北野的,雅蘭珠抱著枕頭,眼神迷離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很小的時候,有回跟隨皇兄去拜訪天煞國,在天煞皇宮裡迷了路,撞進一個很美的宮殿,看見他在給一個很美很美的女子洗頭,我從沒看見過男孩子給人洗頭,我的父王和皇兄都是女人給他們洗頭,洗得水熱了水冷了還要一腳踢飛,當時我站在宮門前,看著紫薇花下,他一點點的給那女子洗乾淨長長的頭髮,用布一點點拭乾她的發,我突然就呆了……”

孟扶搖也聽呆了。

很多很多年前,那個無人履足的,住著瘋妃的寂寞宮室裡,滿園紫薇花下,被遺忘的少年皇子半跪在水盆前,給他瘋去的母妃洗頭,那一縷縷青絲握在少年的掌心,宛如那些流水般過去的日子,那樣的日子裡他和她相依為命,她的痴迷空茫的世界裡,始終有他的無微不至的呵護在,無論寒冬飛雪深秋落葉夏日風暴還是春日多雨,因為他的堅持,她悽苦,卻又幸福的生活下去。

然而苦終究是存在的,總要有人承擔的,當那個瘋了的母親空白著自己不知苦痛為何物時,所有的痛和寂寞,想必都是那少年來承受吧?他自幼年開始,稚嫩的肩便擔下了雙份的苦,她的和他的。

孟扶搖突然明白了戰北野這明亮豪烈的性格的由來——他不能不明亮,他那瘋了的母親需要陽光般的溫暖照耀,來撫慰她因為陰冷而永墮悲哀的心,如果他再陰鬱,誰來照亮他的母妃黑暗的世界?如果他陰鬱,那些虎視眈眈的皇兄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