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極側退一步,道:“未知閣下何人,不敢受禮。”

孟扶搖又咕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人站起,微微欠身道:“璇璣鳳五,見過太子及孟王。”

孟扶搖又咕噥:“鳳五?我還柳五呢!”

長孫無極掐她一把,她立即掐回去,兩人背後互掐裡各自笑意吟吟:“啊……鳳五皇子啊……真是幸會幸會。”

兩人都是人精,既不問人家堂堂皇子為什麼要在漁民船家做菜,也不問為什麼既然隱姓埋名又要突然叫破身份,兩句“幸會”說完,孟扶搖拍著肚子道:“啊……今天好飽。”長孫無極道:“那便回去,鐵成和船孃還在等我們呢。”兩人自說自話便要轉身。

那鳳五皇子苦笑看著,也不出聲挽留,突然道:“前方危機重重,虎狼伺伏,璇璣通國之力,正張網以待太子和孟王,兩位當真懵然不知麼?”

孟扶搖半回身,手撐在艙壁上,笑道:“我要真不知,怎麼會‘失蹤’,又怎麼會在這漁船上和你遇見呢?”

“太子和孟王藝高人膽大,自然不將區區璇璣放在眼中。”鳳五道:“只是在下無意中聽說,有人慾待加害兩位者,延請了當世一流強者,長天幫說到底只是餐前小菜,前路上重重設伏!才是新鮮火辣的熱炒。”

他掰起手指如數家珍般的道:“據說十一皇子利用目前職務之便,以清剿為掩護,糾集所有北地陸上綠林勢力欲圖殺掉你們,一旦事成,願得利者賞重金,願得官者予以招安,另外,榮貴妃長女大皇女,目前也在中路任巡察使,她手中一直掌管著璇璣國的“紫披風”,類似各國都有的暗殺監察機構,這些人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你們離開北境進入中路,也就進入了“紫披風”的勢力範圍,中路之後,寧妃三皇子在輔京肅清刑部積年大案,正在當地查案,手中掌管南境所有軍法執事力量,這些人就是一群惡狗,殺人如草不聞聲,和‘紫披風’一般的臭名昭著,人到了這種人手中,不怕死,卻怕不能好好的死,這還是最具實力明擺著要爭皇位要攪渾水的,至於宮中,還有其他的……唉,大雜燴一樣,難辨!”

孟扶搖瞅著這三句話不離燒菜的皇子,淡淡道:“也沒什麼,實在不成,我兩人也不怕丟面子,回國就是。”

“怕是來得去不得。”鳳五語氣聽起來很像危言聳聽,孟扶搖笑起來,指著自己鼻子道:“我們?來得去不得?”

長孫無極卻突然道:“五皇子有什麼來意,直接說吧。”

“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鳳五目中閃過希冀的喜色,欠身一禮道:“兩位請進艙內說話。”

“不要。”孟扶搖皺眉,她直覺的不喜歡狹窄空間,直接拒絕,“除了十強者前五位,天下可以偷聽我們說話還不被發覺的人還沒生出來,你想說什麼,放心說就是。”

“好。”鳳五斟酌了一下,緩緩道:“我長話短說,璇璣皇嗣之爭,向來是各國都知曉的最劇烈的一個國家,去年夏,父皇突然生了怪病,一日日沉重,新主承繼越發成了朝堂後宮之中最緊要的問題,皇后要求立嫡子女,榮貴妃要求立長,寧妃要求立賢,三方各有勢力爭執不休,整整吵擾了近半年,半年裡皇子皇女莫名死了好幾個,去年冬,陛下病勢最重時,終於頒下詔書說新主已立,卻又不說是誰,只說是皇女,臣子們自然疑慮紛紛,但按照規例我朝新主向來只在四月正式登基,如今形勢嚴峻,離登基之日還有數月,陛下對新主身份秘而不宣,也許只是為了保護她,至此也算安靜了些。

“誰知有次我妻子從宮中侍應回家,卻立即要我收拾細軟趕緊離開彤城,我不知所以,見她語氣神情十分焦急,便堅持要走一起走,她說第二天還要去宮中侍應,我們便約好當晚宮門下鑰之前,我在城門外十里亭等她一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