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安。

晨光照進來樓道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門開啟了,病人被推了出來。

齊悅摘下口罩,看到樓道里的陽光。

“已經天亮了?”她說道。

“八個小時了。”其他的大夫說道。

大家的面上聲音都充滿了疲憊,但眼中卻是欣慰。

樓道里很多人聞訊趕過來。

“怎麼樣?”院長顫聲問道。

齊悅衝他一笑,做了個oK的手勢。

所有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這就好。”跟在一旁的一個警察說道,“事情已經查清了,因為肇事車輛沒有抓住,傷者親屬怕無人負擔醫藥費用,所以在有心人的策劃下來醫院鬧事,將過錯推到醫院身上獲得賠償,你們放心,這次的事我們一定會嚴格處理,不會放過這些專業醫鬧的。”

“齊大夫啊齊大夫,謝謝你啊謝謝你。”院子激動不已的握住齊悅的手搖晃著說道。

不管怎麼說,故意的也好無意的也好,病人只要活著,總歸是最好的,也是最有利的證據。

“還好,還好趕得上,再晚一會兒就不行了。”齊悅說道,說到這個,她想起那個護住自己衝進來的高大身影。

要謝,就謝謝那個,保安吧。

“齊大夫,宿舍安排好了,你快去休息。”有人說道。

齊悅點點頭,八個小時的手術是極其消耗體能的,她的確有些撐不住了。

電梯門開啟,要走向宿舍的齊悅忽地停下腳。

大廳裡,一個男人站著向她看過來。

“齊月娘。”他喊道。

齊悅覺得腦子有些嗡嗡響。

常雲成站在她面前,微微一笑。

“你這個笨女人,我一會兒不在,你就差點被人打!”他說道,“沒了我,你可怎麼過啊!”

第四百二十四章幻覺

沒有了他,怎麼過?

齊悅想過。

或許她會一輩子就這樣守著他的墳墓而過了。

每天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買買菜做做飯,跟同事們聊聊天,逗逗村裡的小孩子,燕京不回去了,在這裡買個房子,她掙的錢也足夠養活自己了,年紀大些了,會養一條狗,等到上不動班的時候,就搬個小馬紮,坐在自己的房子前,陪著他的墓地,看著日出日落。

哦,對了,還得提前安排後身後事,和他同葬是不可能了,人家可是國家級文物,那麼就在景區或者最近的山崗上立一個小墳包吧。

又或者,過了一段,她就會忘了,煩了,倦了,收拾東西,回去了,相親,結婚,生子,過著正常人該過的日子,這個人,那些事,隨著歲月的流逝,最終成為一個模糊的夢境,也許在年老的時候模模糊糊的想起,卻已經想不清那些人的臉那些事的情…。

誰知道呢,日子怎麼也得過下去不是?

不過短期內總是會受影響的,你瞧,這不就是看誰都看成那男人的模樣了…

齊悅低下頭繞過這個男人向前走。

這臭女人被嚇到了!

常雲成忍不住哈哈笑。

“喂,驚喜啊。”他轉過身喊道。

齊悅低著頭鼻子酸辣,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大家說的沒錯,她是個有自制能力的人,她要分清現實和夢境。

她不能讓夢境影響到生活。

她是齊悅,她是無論如何都能好好活著,活的好好的齊悅。

她能抬手擦淚,卻擋不住越來越洶湧的淚水,她能控制不出聲。卻無法讓嘴合上。

常雲成不再笑了,他抬腳跟上,默默的看著這個一邊走一邊無聲大哭的女人,如同頑童一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