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變故發生,她縱然相信,為時已經太晚了,倒不如趁他們尚未發動之前,釜底抽薪,先擒住尤寧和三個妖女,然後再揭穿易君俠的秘密身份。”

駱伯傖沉吟道:“三妹釜底抽薪的辦法雖好,但這樣一來,倒變成咱們站在明處,那應伯倫和李東陽反而袖手旁觀,萬一他們受了易君俠的蠱惑,竟以咱們為敵,豈非吃力不討好?”

宗海東介面道:“大哥顧慮極是,咱們固然也要對付‘復仇會’,卻犯不上替人家擋頭陣。”

孟昭容尚未回答,康浩已搶著說道: “六叔錯了,既然同仇敵愾,何必再分彼此?”宗海東微微一笑道:“不是咱們要分彼此,而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應伯倫這種以‘世家’自居的人,是不屑跟咱們做朋友的。”

康浩不以為然道:“這是六叔的偏見,以小侄所知,那應伯倫溫文儒雅,待人論事,尚能公正持平,並非據傲跋扈的人物。”

宗海東聳聳肩道:“世上盡多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倡的偽君子,表面上越是謙虛和藹,也許內心比誰都卑鄙。就拿易君俠來說吧,若非三姐親眼目睹,誰又想得到他就是‘復仇會’的會主呢?賢侄涉世未久,哪知人心的深沉奸詐。”

康浩一時語塞,竟覺無詞答辨,頓了頓,才輕籲道:“但小侄總相信世上的人,絕不會個個都是偽君子的。”

駱伯傖回顧黃石生,見他正含頷首,不禁問道:“四弟對此事有何高見?”

黃石生微笑道:“小弟覺得康賢侄和宗六弟的話都有道理,孟三姐的見解也很正確,只是大家爭論許久,卻忽略了兩件最重要的事。”

駱伯傖忙問道:“哪兩件事?”

黃石生道:“第一,無論那位‘會主’是否易君俠,迄今為止,他在‘復仇會’都是以風鈴魔劍自居,而且,從口音和容貌舉止觀察,咱們都找不出破綻。”

眾人不約而同感到一震,頓時都啞然無聲了。

黃石生緩緩又道:“第二,洛陽城中三方面人馬,以咱們的力量最弱,咱們唯一的長處是始終隱藏在暗處,故能運用自如,對他們雙方都獲得瞭解,假如一旦正面動手,無異截己之長暴己之短,他們雙方勝負尚難斷定,咱們卻是必敗無疑。”

室中一片肅然,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有一陣陣起伏的呼吸聲,流露出人心境的沉重。

良久,駱伯傖才幽幽問道:“依你的意思,咱們應該怎麼辦?”

黃石生斂空正色道:“小弟以為身處兩大派之間,寧用智不鬥力,當前時機促迫,只有先顧實利,再談道義。”

康浩一震,脫口道:“四叔,你是要咱們袖手旁觀麼?”

黃石生搖搖頭,道:“你先別急,且聽我把話說完,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復仇會’既敢發動突擊,必有慎密安排和萬全的準備,今夜之戰,關係武林形勢十分重大,這是很顯然的了。”

“但咱們不妨仔細分板一下,假如易君俠果真就是‘復仇會主’,他若想暗算應伯倫和李東陽,真可說僅需舉手之勞,便能成功,那麼,他又何須調集會中全部高手,並且動員所有‘鬼武士’,約定時刻,大舉行事呢?”

駱伯傖介面道:“不錯,莫非那易君俠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黃石生道:“退一步說,即使易君俠確有所顧忌,不便親自下身,他也可以利用‘絕情蠱’,驅使日月雙劍刺殺應伯倫,餘下白雲山莊李東陽父女,那就更不在話下了。試想他為何舍近途而不為,卻去勞師動眾,走那遠路?”

駱伯聳連連點頭,道:“說的是,這裡面必有緣故。”

黃石生肅然道:“咱們回想今日邙山古墓集會的情形,當時易君俠雖然蒙面與會,仍是以‘會主’風鈴魔劍的身份發令指揮。據他所頒令諭,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