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此人被驚醒後,性情大變,提著劍不分青紅皂白將所遇到的人全數殺盡,一直殺到燈火通明的關樓大殿。拄劍站在燭臺旁,氣喘如牛……”

“……”謝安愕然地張了張嘴,詫異說道,“唐將軍的意思是,此人在狹隘的地方,以及漆黑的環境下,便性情大變?”

唐皓聞言撓了撓頭。猶豫說道,“用性情大變倒也不妥,當時末將在遠處瞧得仔細,只見此人一臉恐懼之色,任憑我等如何呼喚。也不回應,甚至於,有幾名將軍上前與其搭話,卻反而被他所殺,自那日起,此人便一直呆在關樓上的議事大殿,絕不離開……”

“關樓的大殿,徹底燈火通明麼?”

“咦?大人怎麼知道?”

“……呵!——接著說!”謝安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好傢伙!

兩度將西征周軍擋在函谷關下,讓西征周軍人人畏懼的叛軍猛將,竟然是一個幽閉恐懼症患者,這事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過說笑歸說笑,從唐皓的描述中,謝安漸漸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的地方。

他感覺,那個叫做陳驀的叛將,似乎不像是真正的叛軍,倒不是說此人犯病時幾乎血洗了整個關樓,而是這個傢伙似乎並沒有要離開函谷關、加入反攻大周的軍隊的意思。

按理來說,既然有這等武力,何以要執意留在函谷關,隨著大股叛軍反攻大周,豈不是更好?

憑著叛將陳驀那令人難以置信的武力,攻城略地根本不在話在,謝安敢打賭,要是有此人加入,或許半年前叛軍便能在大周朝廷反應過來之前,攻下整個豫州。

可為什麼,此人對如此大好局勢,無動於衷呢?

消極防守著函谷關,這有什麼意義麼?

進攻難道不是最好的防守麼?

還是說……

'你們不覺得,南陽、洛陽、長安一帶叛亂之事,前前後後太過於巧合了麼?'

隱約間,謝安的耳邊彷彿響起了長孫湘雨在大軍開拔當日對他與李壽所說的話。

難道說,如那個女人所說,真的有人背後推波助瀾,引導這次的叛亂麼?

唔,倘若此人當真是叛軍的話,理當隨軍反攻大周才對,而不是似這般消極對待,坐鎮函谷關,直到西征周軍攻到眼皮底下,這才出手。

就好像……

好像是故意要一點一點地消耗大周的兵力,將大周的軍隊逐步拖死在這裡……

再回過頭想想,那個叫陳驀的叛將,平日裡不說話,也不與他人接觸,就是想隱藏身份麼?

想到這裡,謝安雙眉一皺,回顧南軍三將之一衛雲道,“衛將軍,呂公曾說過,他與那叛將陳驀,有過言語上的交流,對吧?”

“呃……是!”

謝安聞言面色一震,急聲說道,“眼下呂公可動身至我軍營中?”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呂公當時將虎符交予謝安與李壽後,命令整支南軍拔營併入西征一軍。

倒不是說謝安與李壽怕收服不了南軍這支強師,因而請呂公留下,而是呂公太倔,說什麼寧可死在此地、也要瞧見西征周軍攻破函谷關。

因此。謝安只好請呂公將病榻移向李景、費國的營寨,畢竟李景、費國是少數謝安視為心腹的將領,再者,營內傷藥等物也是充足。

故而,謝安才有此一問。

“是,這會兒。應該距此營不遠……”

“很好!——勞煩衛將軍親自跑一趟,詢問呂公,那叛將究竟是何方口音……速去!”

疑惑地望了一眼謝安,衛雲起身抱拳,匆匆奔出帳外。

望著謝安那皺眉思忖的表情。帳內主將面面相覷,一臉不解之色,就連李壽亦是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