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發,只等著謝安在最後分派任務。這倒是讓謝安感覺好點好笑。

但不管這麼說,這是一件好事,畢竟率軍打仗的前提,就是要收服麾下將領們的心,倘若一軍主帥所說的話還無法得到部將們的支援,這還打什麼仗?

不過話說回來。梁乘太過於拘束,謝安還真有點不習慣,畢竟他跟長孫湘雨不一樣,長孫湘雨奉行的是不需要將領的兵法,她只要部下們毫無差錯地履行她交代的命令,而謝安不同,他更希望部將們有著各自的想法,最好能臨機應變,而這。恰恰是長孫湘雨最厭惡的一點,她寧可在區域性戰場上失利,也嚴禁部將做多餘的事,免得因此開了先例,使得軍中將領日後自作主張,破壞她整個謀劃。

“大人,那於瀝招了,果然如大人所料。那廝是太平賊軍的內細!——不過,他麾下那四千彭澤軍似乎不知情。一個個都以為是為援助我軍而來……”

“看樣子是被騙了……”謝安端著茶盞淡淡說道,在軍中,茶葉算是極其奢侈的物品了,因此,就連貴為刑部尚書的謝安眼下也只能喝著溫熱的白開水,腦補茶水的甘香。

“是啊!”梁乘點了點頭。摩拳擦掌惡狠狠說道,“當末將把此事告訴那些彭澤郡將士們時,他們一個個都傻眼了,繼而氣憤填膺,若不是末將攔著。末將那於瀝早被那些憤怒的彭澤郡將士給生撕了……”

“自然的,出發時六千人,死得剩下不到四千人,犧牲了整整兩千同澤,還不是為了支援我軍而戰死……唉,這兩千條人命,得算在那於瀝的頭上!——虧本府之前還覺得此人忠義來著!”

“呃,是……”梁乘訕訕地應了聲,畢竟他原本也覺得那彭澤郡知府於瀝是個忠義之輩,卻不想對方竟是太平賊軍的內細。

“不好辦吶……”謝安長長嘆了口氣。

“大人的意思是?”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乘心中的不解,謝安搖頭嘆息說道,“前車之鑑,後車之師,於瀝對我軍而言也算是個教訓……暗中已投靠太平軍的,或者從一開始就是太平軍內細的,絕非只有那彭澤郡知府於瀝一人……早前本府還在猜想,太平軍既然要復辟南唐,為何不從荊州下手,是顧忌'楚王'李彥麼?於瀝之事後,本府算是明白了,'坑人王'說地對,荊州很有可能早已落入太平軍的手中,換句話說,我等日後要面對的,絕非只有太平軍,還有披著我大周地方官員外皮的太平軍內細!”

“嘶……”梁乘聞言倒抽一口冷氣,驚聲說道,“大人的意思是,我軍無法得到地方官員的援助麼?”

“哼,本府可不想被人從背後捅到一刀!”儘管謝安沒有直接回答梁乘,但已隱晦地表達了他的意思,那就是絕不輕信江南任何一個郡縣的官員,天曉得這裡面有沒有像於瀝那樣的太平軍內細。

正說著,帳幕一撩,呼啦走入一撥人,領頭的蹦蹦跳跳的小丫頭王馨,身後跟著蜃姬秦可兒,還有就是苟貢、丁邱、蕭離等一干刺客。

見此,謝安倒也不再跟梁乘談論,轉頭望向小丫頭,笑呵呵說道,“丫頭,今日心情不錯啊,難不成昨晚做了什麼美夢麼?”

“還美夢,”王馨撅了撅嘴,滿臉不開心地說道,“哥不提我還忘了,這兩日夜裡,營裡那些兵大哥們叮叮叮叮地敲什麼呢?吵死人了,昨晚我都沒睡好……”說著,她又是可憐兮兮、又是惱怒地看著謝安。

“哦,這樣啊,竟然打攪了咱丫頭的睡夢,那些人真可惡……”謝安用哄孩子似的口吻述說著,同時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還別說,小丫頭頓時安靜下來,不過卻翻了翻白眼,哼哼著說道,“哥就是喜歡騙人家,還裝地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可是問了那些兵大哥,他們說,是哥你吩咐他們那麼做的……”

“哦?有這回事?”謝安絲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