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笛手用神秘笛聲消滅老鼠的故事,也純屬虛假新聞。接下來笛手索要高額報酬和揚言要進行報復都是我們散佈的謠言。”

池翠感到這故事太不可思議了,她顫抖著問道:“但夜半笛聲確實發生了?”

“當然,那三個夜晚,才是真正的試驗。是我親自吹響了魔笛‘小枝’,效果非常顯著,有一百多箇中國孩子自動走進了地下,標誌著用超聲波笛聲來進行精神控制的試驗成功了。而那棟讓你們心驚膽戰了幾十年的老房子,其實就是當年我們的實驗室。這些孩子們來到了實驗室的地下室裡以後,我們又進行了第二項實驗。”

“寄生蟲?”

風橋有些得意了,漢語中夾雜了幾句池翠所聽不懂的日語:“沒錯,我們從中國古籍中得到了靈感,採用人工培育的方法,製造出了全新的眼蠅蛆細菌。我們把細菌注入了孩子們的眼睛裡,很快他們就出現了重瞳現象。在幾天之內,眼蠅蛆便侵入了他們的大腦,吞噬了他們的腦細胞,將這些可愛的孩子送入了天堂。”

看著他沉醉於回憶的表情,池翠真想衝上去掐死這老頭。

“可惜的是,沒過多久日本就投降了。我們的全部實驗被迫中止。但是,日本政府投降了,我並沒有投降,我的偉大實驗才剛剛開始,為了科學我要永遠戰鬥下去。”

“科學?你真恬不知恥。”

風橋並沒有理會池翠,他只是在追憶往事,然後再用漢語表達出來。其實他並不是說給池翠聽的,而是說給他自己:“我決定在中國隱居下來,繼續進行我的實驗。但在這時候發生了意外,我的一個同事,他自稱是良心發現了,在一個黑夜把魔笛‘小枝’偷了出來,我緊追其後並開槍擊中了他。在黑夜裡我依稀看到,他在臨死前,將‘小枝’交給了一個年輕的中國人。等我追到他身邊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斷氣了,而那個中國人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從此,我就失去了我的心血和結晶‘小枝’。”

“那你為什麼不再做一支笛子呢?”

“我當然也試過,但始終都不成功,‘小枝’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一支笛子能替代它。就這樣,我獨自隱居在這座城市的郊外,編造了虛假的履歷,自稱在四十年代做過記者,老家在海南島。因為這裡很少有人聽到過海南話,所以就能掩飾我不標準的漢語發音了。五十多年過去了,因為缺乏儀器和材料,我的研究完全中斷了,我只能在許多個黑夜裡,穿行在這座城市如迷宮般的地下世界中。但我並不是無所作為,我依靠編造出來的身份,成為了研究夜半笛聲歷史的專家,在當年丟失了孩子的家庭中間小有名氣。”

池翠趁著他沉浸在回憶中,悄悄地拉了拉身後的門,但鐵門依然紋絲不動。

風橋繼續說著:“直到不久前,透過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終於得到了我的‘小枝’。”

“你用笛聲又帶走了那些孩子?”

“沒錯。只可惜我現在老了,我的體力無法支援我吹好過去的曲子。在五十多年前,我吹一夜的笛聲能招來近百個小孩,但現在我吹一夜只能弄來一個。而且,還需要偷偷摸摸地,到現在總共只有五六個小孩。”他居然嘆了一口氣說,“真是年紀不饒人啊。”

池翠大聲地叫了起來:“住嘴。”

“你閉住嘴巴!而且,我還用笛聲殺了幾個人。可惜的是,幾十年前我失去了眼蠅蛆細菌,我不能再進行我的‘瞳人’實驗了。”他忽然緊盯著池翠的眼睛說,“不過,世界上還有一個活著的瞳人,那就是你的兒子。”

“不——”

他冷笑了一聲:“算了吧,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反正,我和你很快就要變成鬼魂了。”

“你什麼意思?”

“支那女人,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