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竟敢下腳這麼狠。”

“痛死活該。”她沒好氣拖過白岫手臂,“你過來,我還有話沒問完。”

“哎,阿岫阿岫,死丫頭你不許再欺負你哥哥聽到沒?”

操心的老爹在後面急得跳腳,燭雁拽著白岫一直出了院子,尋了個無人地方才停下,端詳他半晌。

“你怎麼出京的?那邊不是一直攔著不肯放?”

“我和盧射陽偷偷潛出來的,皇上在追查嘎大人的事,也沒太堅持留我。”

燭雁低頭不語,那一夜在宮裡驚得險些魂飛魄散,至今想起仍隱隱後怕。要不是她逃出別院時湊巧聽到嘎大人下令,說不定便再也見不到白岫。自己一時氣惱,先跑回家來,大哥傷未痊癒,怎經得起由京出關千里迢迢,一路奔波勞累。

嘆了一口氣,伸手解他衣襟盤扣,剛要再問,卻見他好像很不自在,居然緊張兮兮地明顯僵硬。她想看看他的傷而已,他幹什麼臉都漲紅了,漂亮的眼睫微垂了下,又很驚喜地看向她。

“那個、你不生我的氣了?”他囁嚅,“我不知道你會那麼疼……”

這一句,立時勾起燭雁的新仇舊恨,也顧不上看他的傷,揪住白岫衣襟,惱得眼都紅了:“你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我、說我……”

“我、我那時聲音很小,好像應該沒叫旁人聽見……”

“人家又不是聾子,怎麼會沒聽見!”燭雁惱怒得帶了哭音,她沒有臉見人了,都是笨蛋大哥的錯!

她本就吃了虧,之後還要被人指責是她不對!最最要命的是,現在居然又鬧得盡人皆知:明明已有婚約,卻行為不檢,與自家兄長做出羞恥事來,大哥是鄉里村外都知曉的痴兒,那麼,整件事就全都是她的責任——

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讓她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都不行。

白岫手足無措地看著氣得眼紅頰也紅的燭雁,不知怎樣安慰才好。想要碰一碰她的手,卻被她氣惱地拍開。他心一沉,胸腔裡窒鬱得像壓了塊大石,堵得好生難過。

見她氣急火大地站了一陣,轉身就走,他趕快跟著她。

燭雁惱道:“你跟來幹什麼!”

他頓了一頓,呆停片刻,還是隻能跟上去。

喧鬧平歇,空中殘餘著酒水菜餚混合的味道,夜風拂過,一絲鞭炮硝煙餘味也隱隱夾雜其中。

鄉間的流水席吃得熱鬧非凡,到深夜才意猶未盡地散去,人們相互祝福著告辭,三三兩兩出門,散向不同方向。

有精力旺盛調皮搗蛋的年輕人,吵嚷著鬨笑著去鬧洞房,琢磨著鬼點子捉弄一雙新人。

“漢庭,走啊走啊,一起去。”

時漢庭放下手中紙筆,笑著搖了搖頭,將長長的禮單交給新人長輩:“您看看,與紅包對一下,數數有沒有遺漏。”

“狀元大人寫的,哪能有錯,我只管收著就好嘍!”長輩笑逐顏開,信任地將禮單小心折好。純樸厚道的鄉間人,不懂得科舉甲榜名次,及了第就欽羨稱呼“狀元大人”,戲文裡考上的都是狀元大人,哪裡有別的稱呼。

“狀元大人,你也快成親了,什麼時候辦啊?那時候就是新郎倌,可不能自己寫禮單了哈。”

時漢庭含糊應聲,簡單收一收桌上東西:“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先別急呵,去看看新房,今天我們沾了你的喜氣,晚上也沾沾我們的。”

長輩熱情招呼,將他硬拉至新房門口,那裡早就聚集了一堆人,男女老幼,笑嘻嘻扒著門窗覷向房中新人。

時漢庭怔怔看向炕裡的新娘,華服嬌羞,盤膝坐帳。滿人新娘不蒙蓋頭,盈盈燭火下,滿面紅暈,眉眼含笑,如桃李初綻。

“這回子孫餑餑可不用吃了,人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