縝密,恐早已算好我的步步路數,我現在心裡壓著迷霧,這迷霧未解之前,估摸著大人說什麼在下都得考慮一下。”

“喲,惆悵了,”乾柴般的老朽之人別過臉去做出一副痛心的表情:“姑娘防備之心太甚,好像誰都一直算計著您。罷了,姑娘再怎麼誤會老朽的好意,老朽還是得援手。至少幫您把夜羽找回來,也算是給舊友個交代吧。”

捏緊了手腕堅硬的瓔珞,我忍了不快,盡力保持著臉上謙恭的笑意——闇屬的本部儲閣果然如老師講過的那樣眼線密佈,我藏的再好,都能被他們挖出來。如果這樣,在他們的幫助下尋回夜羽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今所有闇屬都被殺戮殆盡,只剩下我這一根稻草←捏準了我的命脈,深知只要為了尋回夜羽,就算他再要我去殺人,我都只能照辦。

亂流之中,我只能選一方進入。

“姑娘,您知道顯慶四年的事情嗎?”

正茫然著,被問及這毫無關聯的一句,我想了會兒,搖頭:“大人說的時候我尚年幼,而且遠居深山,不知您所指的是哪件事情。”

“估摸著姑娘就未必知道,”指爪成鉤,扶了檀木臂隔的垂暮之人像是從羽翼中探出利喙的梟,伸長了褶皺的脖子,盯死了我,將另一隻枯柴般的手指蜷了,只伸出一隻指著自己的臉:“您如今可是和一個死人說話,在顯慶四年被大理正在黔州賜自死的死人。”

我腦中轟然一震——顯慶四年,大理正袁公瑜前往黔州賜死的是……

“不,不可能!”我攥緊了拳頭:“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老者咳了一聲,半閉上眼睛頹然長嘆:“老朽是賊,偷生。”

顯慶四年,禮部尚書許敬宗查長孫無忌與韋季方朋黨案,實,依律迫死。

一陣慌亂,我倒退了一步。

推正了烏紗小帽,又震了震兩袖的老叟蜷了身子倚在臂隔上捻著稀疏的幾根銀鬚,用一抹桀驁的眼神瞟著我無法掩飾的手足無措,嗤嗤而笑。

等一下,難道是真的——能護了被殺手追殺的質子璃光返回長安之人,他如果是闇屬的主子,便有了能脫身殺戮的解釋!回想起來,雖然只記得隻言片語,我確是經常聽老師提到他的事情,像是親見一般描述他的精明狡詐。老師在說到這位被逼了自裁的當朝皇舅時,用了這樣的字眼——狐狸。

難以相信,這老狐狸竟然躲過了殺身之劫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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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

我籠袖站在微斜的柔光下,眼睛盯著窗上鏤空的花兒映在地上的影子。

從長孫無忌口中念出的那些名字和事情就像是矇蔽在夢中時耳邊響起的一記擊掌,讓我回復了身為闇屬的處變不驚。

“遙想當年與上任墮天交好,仿如昨日——煙花遮幕乘畫舫,趁性踏歌江堤上……”上官大人動作緩慢的從闊袖間拽出張紙籤來,捻了稀疏的鬚髯緩聲唸到:“儂阿家住朝歌下,早傳名。結伴來遊淇水上,舊長情。玉佩金鈿隨步遠,雲羅霧縠逐風輕。轉目機心懸自許,何須更待聽琴聲。”

踏歌之曲,蒼涼的聲音唱著二十年前的風發。這詩詞卻分明是說著一位聽琴女子的愛慕之意。

身後門扉輕叩,有人在外低聲稟報:“先生,東西已經取來。”

“拿進來罷。”老者提了聲音喚道。大門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