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虛名之輩!”柳淑嫻搖頭道:“什麼浪得虛名,這人丁點虛名也沒有,興許連莊稼把勢都沒學過。這混帳皇帝,盡是這般自作聰明地做這糊塗事。”靈照笑道:“正是,前兩日這位餘千戶帶著聖上口諭一到青蚨幫,陸九霄便暗自叫苦不迭,卻又無計可施。這位千戶大人粗通武功,技藝平平,雖然怕得要命,但聖旨在此,卻也不得不拼力一搏。只是如此一來,這七陣之中咱們已經必輸了一陣,叫這總陣主陸九霄如何不急?”

眾人也是一陣唏噓,沉了一沉,何競我道:“大師見識高明,此來鳴鳳,機緣難得,還請不吝賜教。”靈照笑道:“所謂跳出三屆外,不在五行中。偏偏我這和尚六根不淨,四大難空,眼見國勢不振,便比世人還多了幾分性急。”沈煉石等人聽到這裡,一起笑道:“‘出家不如在家,出世不如入世’,大師這古道熱腸,早為江湖一大美談。”

“諸位施主過譽了,老衲年少之時好儒術、喜談兵,可笑學書學劍兩不成,這才遁入空門,陸九霄看準了我這脾氣,這才搬出我來做這說客。”靈照說到這裡,臉上笑意漸漸收斂,“我瞧何堂主與沈先生急公好義,大青山下七星會,諸位必是會去的。但此去應戰,須得力防二人。一個是陸九霄,此人心機內斂,喜怒不形於色,他這一次說動諸位出馬,也是未必安得什麼好心,若是一舉獲勝,這功勞自是他的。若是稍有差池,各位便全會做了他的擋箭牌。且此人做事從來不擇手段,風雲會後無論成敗,說不得都會對諸位下手。”

眾人聽了,心下都是一凜。陸亮怒道:“那咱們不妨先下手為強,瞧他還能耍什麼花招。”靈照笑道:“這也只是老衲的猜測罷了,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咱們也不必草木皆驚。這另一人麼,便是蒙古俺答了,此人多謀好戰,曾總督去後,他便總是蠢蠢欲動,這一回擺下此陣,必是別有用心,只怕……還是志在中原!”

沈煉石將大腿一拍,道:“哈哈,小徒剛自塞外而回,探得的訊息便是這俺答心懷鬼胎。這一回大師所料,卻又深遠了一層!”何競我濃眉緊蹙,道:“正是,想那俺答精於謀略,豈會單單在乎這幾輪比武的輸贏?”驀地渾身一抖,聲音中透著一股罕見的冷意,“若是他以這風雲會為幌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悄然出兵大同,那又如何?”

眾人均覺心底泛起一陣顫慄。連笑雲這等不問國事之人,也知道何競我這猜測雖然大膽,但若然成真,則毫無防範的大明必落得可怕之極的下場。

靈照笑容陡斂,雙眸中精光熠然一閃,道:“何堂主果然高明!既然如此,咱們更加不得不防。老衲此來,原是受陸九霄之託,奉上七陣次序的。各位既已慨然應戰,陸九霄倒是去了一塊心病。何堂主所料之事,老衲必會速告陸九霄知曉,嘿嘿,人家已經箭在弦上,咱們還在歌舞昇平。今日言盡與此,老衲這便告辭了。”眾人攔阻不住,他已經站起身來,說道:“一月之後,陸九霄、鄭凌風攜青蚨幫人馬在得勝堡相候,咱們齊赴大青山。”

眾人見他落拐如飛,直向廳外走去,心中都增欽佩之情。笑雲心中更想:“這老和尚談禪說法,儼然四大皆空,但一遇大事,卻是比誰都是著急,這般火熱心腸,委實世間難尋。”大夥一起送他下山,靈照揮手止住眾人步子,這才揮灑著白髯飄然下山。

那一襲灰色僧袍片刻之後就飄到了山腰,卻有一聲悠長的沉厚聲音傳了上來:“七星會中,各位務要小心!”眾人聞言都覺心頭一暖,那一襲僧袍已經慢慢化作了一個灰點,在山下消逝了。

這幾日間,眾人全都摩拳擦掌,抓緊功夫演練武藝,沈煉石更是牢牢看住笑雲,日夜督促他習練觀瀾九勢。初時玉盈秀還能在一旁觀瞧,但有兩回笑雲向她眉來眼去地顧盼傳情卻給沈煉石瞧個滿眼,沈煉石沖沖大怒,便將玉盈秀攆走,好讓他“心無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