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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尋找金屬的準確性,瞬間工夫就發現了那支上了彈藥的雙膛舊式手槍。
“是一支內戰時期用的老式手槍,”警長的助手說,“一根撞針已經扳下,但沒有響火。你認為他用這傢什來幹啥?”
“放開狗,”警長說,“也許皮帶礙著它們。”不錯,他們這樣做了。現在兩條警犬完全自由了,半個鐘頭後便不見了蹤影。不是他們失去了狗,而是狗失去了他們。它們就隔著一條小溪,一道山嶺,人們能清楚地聽見它們的叫聲。它們現在不再驕傲得意、滿有把握甚至充滿喜悅地在那兒吠叫,而是發出拖聲拖調的無望的嗚咽;與此同時,人們不斷呼喚它們。但是,它們顯然聽不見呼喚。人聲與狗吠交織在一起,那淒厲的敲鈴般的嗚咽像是發自同一喉嚨,彷彿兩頭動物並排靠著匍匐在地。事後人們發現它們果然伏在一條溝裡,這時它們的聲音幾乎微弱得像小孩在悲泣。人們蹲在那兒,直等到天色開亮能夠看清回到汽車旁邊的路徑。就這樣,星期一早晨來到了。
從星期一起,氣溫開始上升。星期二晚上,經過了白天的炎熱,天氣沉悶,沒有一絲風,令人十分難受。拜倫一跨進海託華的住宅就感到鼻孔變幹發燥。聞到由男人照管的屋內所帶有的一股濃重的陳腐氣味。當海託華走近時,他那一身不常洗浴的肥肉和不勤換洗的衣服的氣味——散漫懶怠、久坐不動、不常洗澡的累贅軀體所散發出來的惡濁氣息,幾乎叫人忍受不了。像往常進屋時產生的想法一樣,拜倫認為:“這樣做是他的權利。這也許不符合我的習慣,但這是他的生活方式,他的權利。”他記得有一次似乎找到過答案,當時像動了靈感,受到了神明的啟示:“這是帶有德性的氣味。當然,腐敗和罪惡的東西我們也會感到難聞。”
他們又在書房相對而坐,中間隔著書桌和亮著的燈。拜倫照常坐在那張硬椅子上,面孔朝下,平靜不動。他的話音冷靜而又固執:一個人說著某種不僅不中聽而且還不為人所信的事的那種聲音。“我打算為她另找一處地方,一個有更多個人獨處自由的地方,她可以在那兒……”
海託華注視著他埋下的面孔。“幹嗎她得搬動?那兒不是挺好嗎?需要人幫忙時身邊就有個女人。”拜倫沒有回答。他坐著不動,目光朝下,板著面孔,一副頑固的神氣。海託華看著他,心想:“因為亂紛紛的,正在出事。就是為了這個。人總是不斷滋事,多得讓自己受不了,也不應該忍受這麼多。於是人們反而發現自己能忍受一切。是這個道理。真太可怕了。人能忍受一切,一切。”他看著拜倫:“比爾德太太是她搬遷的惟一原因嗎?”
拜倫仍不抬頭,還用剛才那沉靜頑固的語氣講話:“她需要一個對她來說像個家的地方。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了,住在一個寄宿舍裡,那兒大多數是男人……她臨產時需要一間安靜的房子,而不是那種聽任該死的馬販子和陪審人川流不息的地方……”
“我明白了,”海託華說,一面注視著拜倫的面孔,“你想要我接她到這兒來。”拜倫想插話,但對方又繼續講了,語調也平板冷淡:“不行,拜倫。要是這兒還有個女人住就好了。真可惜,這兒空有這麼寬敞的房間,這麼安靜。我是替她著想,明白嗎?不是為我自己。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有啥想法。”
“我並沒有這樣求你。”拜倫沒抬頭,他感到對方在觀察自己。他想他也知道那不是我的用意。他明白。只是說說而已。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想那是我期待的。我看沒有任何理由要他持與眾不同的想法,即使對於我“我想這點你應當知道。”也許他的確知道。可是拜倫沒抬起頭來看他。他繼續說,埋著頭,聲音單調平板,而坐在他對面的海託華略微直起身子,瞧著面前這張消瘦、勞累、飽經風霜的面孔。“我不想把你牽扯進去,這與你無關。你甚至還沒有見到她,而且我想你永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