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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見到。十之八九,你也從未見過他,無從瞭解有關的一切。只是我想,也許……”他的話音停了。坐在桌對面的那位牧師帶著不妥協的神情注視著他,等他繼續往下講,無意為他解難。“遇到一樁不要緊的事,我想一個人可以獨自拿主意,但遇到要緊的事,我認為一個人最好聽取他可能獲得的任何忠告。不過我不會把你牽扯進去,不想讓你為這事擔憂。”
“我想我明白這個意思,”海託華說。他注視著對方埋下的臉。“我已經與世隔絕,”他心想,“因此即使想介入、干涉也沒用。就算我設法回到生活中去,他也不會比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噢,還有她的孩子)更能聽我的意見或理睬我。”接著他說:“可是你對我說過,她知道他在這兒。”
“是的,”拜倫沉思地說,“當時我坐在那兒,沒有想到會有傷害任何男人、女人或孩子的事落到我的頭上。她剛到那兒我就噼裡啪啦地把整個事全說了。”
“我指的不是那個。當時你有些懵懂。我是指那以後的事。關於他和這——那個……已經三天了。她準會知道的,無論你是不是告訴過她。到現在她一定聽人說了。”
“關於克里斯默斯,”拜倫沒有抬頭,“自她問我那人嘴邊是不是有條白色的傷疤之後,我再也沒說什麼了。那天晚上進城,一路上我就擔心她會問起。我想方設法地找些話來同她聊,不讓她有機會深問。我想我一直都在避免讓她發現:他不僅使她陷入麻煩之後溜掉,而且已經改名換姓不讓她找到他;現在她總算找到了,可找到的卻是個走私販子,這一點她現在已經知道,知道他是個不成器的人。”他說到這裡,帶上了一種沉思的驚訝神情。“我根本沒有任何必要瞞過她這樁事,對她說一篇謊話。她好像事先就知道我會說什麼,會對她撒謊。好像她自己早想過這事兒,在我還沒說出來之前她早就不相信,而且她這樣想還挺有道理似的。可是她心裡也有明白的地方,那是我無論如何也糊弄不了的……”他侷促不安,躊躇猶豫,端坐在他對面的人只是看著他,無意主動幫忙。“彷彿她這人包含著兩個部分,一個部分的她知道他是個壞蛋,但另一個部分的她卻相信:當一對男女就要生孩子的時候,上帝準會讓他倆生活在一起,像是上帝在關照女人,保護她們不受男人欺侮。然而要是上帝認為不應當讓她自身的兩部分合到一起,做點兒比較什麼的,那麼我也用不著去管。”
“瞎說,”海託華說。他望著桌對面那張古板固執、苦行僧似的面孔,一位長期生活在風沙飄飛的荒涼地方的隱士的面孔。“她應當做的事,惟一應當做的事,是回亞拉巴馬州去,回到她的親人中間。”
“我不這樣想,”拜倫立即說,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像是早就等著說這話似的,“她用不著那樣做,我想她沒有那個必要。”可是他沒抬起頭,但能感到對方在注視自己。
“布——布朗知不知道她到了傑弗生鎮?”
拜倫差不多笑了一下。他的嘴唇輕輕一揚:一個像影子般的細微動作,沒有快活的意味。“他太忙了。追逐那一千元錢的賞金。看他真好笑,像一個本不會演奏曲子的人在使勁吹喇叭,希望靠使一會兒勁兒就會吹出音樂來。每隔十二個或十五個小時他就戴上手銬被拉著走過廣場,他們即使唆使警犬去咬他多半也趕他不走。星期六晚上他被關在監獄裡,還在喋喋不休地吵嚷,說他們想蹺掉他那一千元錢,打算誣陷他幫了克里斯默斯殺人,最後巴克·康納去牢房警告他,要用東西堵住他的嘴,如果他還不住口還不讓別的犯人睡覺。這下他才閉嘴。星期天晚上他們帶著警犬外出,他鬧得不可開交,他們只好把他放出牢房帶他一起去。可是警犬一直上不了路,他吆喝咒罵兩條狗,想揍它們,因為它們老找不到蹤跡;他對每個人都聲稱是他首先檢舉克里斯默斯的,要求受到公正對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