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心裡微微一沉,把玻璃杯擱回講臺桌面,輕描淡寫道:“難道你沒跟他在一塊嗎?他可還喜歡你呢,皮夾子裡都擺著你照片。”

雲蔚停止在紙上寫字,轉著筆套更困惑了:“啊?什麼呀,我回國後跟他基本都沒怎麼聯絡,要不是他外公想看看我幾乎都沒見面的機會呢。顧行止現在開始用錢包了嗎?他癖好比較奇怪,以前都不用的,錢喜歡放內襯口袋……”突然恍然想起什麼似的,她“噢——”得一聲長音:“你們不會因為這個鬧矛盾了吧?不是吧~”

“有點這個原因吧。”我艱澀的開口。

雲蔚這回完全意義上的抓狂錘桌了:“那不是顧行止的皮夾啊,那是我爸爸的啊!那天和我老爸兩個人去探望他外公,我沒帶錢,又要去買東西,就拿我爸爸錢包去了。我這人一直丟三落四的,結果一不小心落在醫院旁邊那家便利店收銀臺了,後來售貨員替我收了起來,找到裡面的號碼打電話聯絡到了我爸。顧行止那會正好像正好在醫院吧,我爸就打電話讓他去幫忙取一下,我第二天好去他那跟他拿回來……你不會剛好看到的是這個吧?”

“……可能吧,可是他地震那會不是特意去日本看你了嗎?”

“哎喲~哪有特地看我,他有個客戶家的千金小姐正好和我是一個學系的,報道學部,嗯,可能你不知道吧,放在我們中國來說應該就是新聞學。正好遇上了,就一起出去吃頓飯,當時還有個高高白白的帥哥跟他一塊,應該就是他的朋友,我們是三個人一起的誒。”

我垂在身側的左手不可抑制的顫抖,無數陌生的情緒在我肝腸裡百轉千回,我問:“那你還喜歡顧行止嗎?”

“說出來你不要介意哦,我還是有一些喜歡的吧,他那人雖然看上去冷冷的,心腸其實很好很體貼,看上次一塊坐車的時候他不是看我們冷就把溫度調高了嘛。不過,當初是我自己受不了才走的,現在也不奢望能挽回吧,”她繼續把玩著筆套:“反正看到你跟他在一塊了,我也挺放心的,畢竟你閱歷比我多,應該能比我看得開,能忍受他一些怪脾氣和小缺點,你會比我更適合他的吧,就這樣,所以想想倒也覺得沒什麼了。”

……

“原來是這樣啊。”沉默了半晌,我輕飄飄回了她一句。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個在瞎折騰,都是我一個人在犯二,我當時為什麼不給顧行止一個解釋的機緣,也只要幾分鐘,幾分鐘而已。我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方式知曉真相,前腳剛知道一切,第二天我就收到顧雪琪打來的電話,她告訴我,顧行止要訂婚了。

我的那些可憐而可笑的無知,愚蠢和矯情總算是懲罰到了自己頭上,我連“顧行止不愛用皮夾”這樣的生活小細節都一無所知,他明明討厭酒這種東西卻多次縱容我用那樣的方式在他面前發洩,還因為我這樣的作踐自己。

曾經我自作多情自命清高地以為我多喜歡他多愛他,多能夠付出,多能夠犧牲,那些所謂的表面用功真的是可笑到一文不值。而我,其實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不知道——

從頭到尾,我才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傻逼,說“對不起”的那個應該是我。

從以前到現在,我就根本就沒有配得上他過,我根本就配不起他。

如今顧行止總算是要訂婚了,擺脫我這樣的女人其實也好。以後各自好好生活吧,命程這種東西已經成為定局,以前還常常撫慰自己,我們要向前看,不錯過歪瓜裂棗怎麼知道什麼是好的,如今我連好的也一樣在錯過。

打完顧行止那一下後,我周身近乎虛空,漂浮著腳步轉身上了樓。

在樓道的小窗戶我頓下腳步,看了看下面,顧行止還保持著原來的站姿,就像一座永遠枯朽失落的雕像,放佛一直都無法動彈,有放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