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美麗不在於清潤迷濛的月光,而在於璀璨閃耀的群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樣散碎的光芒,也可以讓漆黑的天幕變得絢爛多姿。西烈月輕輕靠著窗沿,看著外面的星空,她有多久沒有這樣仰望天際了,四天還是五天,她自己感覺卻比四五年更加久遠。

四天了,下午的疼痛過後,已經兩個時辰沒有在發作了,她應該快撐過去了吧,這幾天,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催促她,對幽冥的渴望也一波高過一波,尤其是疼入骨髓的時候,她幾乎快要跪下來祈求舒清,幫她找幽冥,但是僅有的一丁點理智和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不能啟齒,而這一切,就快要過去了嗎?

美麗的事物,是需要經歷磨難才覺得更加美好的,就如同眼前的星辰,今晚是那麼的美豔。

肩上輕輕覆上了披風,接著是熟悉的溫暖懷抱,他總是用著讓人不能錯認的方式宣示他的存在,就像那張過目不忘的邪魅臉龐一樣。西烈月輕輕依向身後的胸膛,看著星星,感嘆道:“今晚的夜色很不錯。”

安沁宣抬頭望去,一望無際的璀璨,是還不錯,不過讓他心情愉悅的是,她終於有心情看星星了,可見她的毒發漸漸少了。勾起唇角,安沁宣輕笑著附和道:“還可以。”

耳邊輕輕的低喃讓西烈月縮了一下脖子,西烈月問道:“那麼你是誰呢?”她現在想要知道他是誰了,對於他,她不想只知道“宣”這樣一個代號,就像當年的律一樣,除了知道他叫律,然後一無所知。

至於她為什麼已經將他和律相提並論了,這個她卻不願多想。

安沁宣低頭看了一眼懷中臉色蒼白如紙的女子,他還是輕輕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安沁宣。”

這幾天她暈暈沉沉的,混沌間聽到舒清叫他的名字,當時不能細想,此刻聽他清晰地報出名諱,西烈月心猛地一怔,“東隅首富安家的長公子?”這個名字她在東隅時常有耳聞,只是一直無緣一見。早就知道他不是海域人,想不到竟是大有來頭。

她知道他?他沒有想到安家還這麼有名,點點頭,安沁宣坦然回道:“是的。”

西烈月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來海域?”從東隅到海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算有熟悉的船隻引路,也極有可能被海上的狂風巨浪,漩渦礁石吞沒。

安沁宣無所謂地聳聳肩,輕笑道:“和慕容舒清談生意。”冒險本來就是他生命中固有的特性。

談生意?西烈月微微挑眉,笑道:“那你會出現在我身邊,是巧合?”雖然她自己並不是這麼想的。

安沁宣撫摸著西烈月髮絲的手微微停頓,忽然輕笑出聲,回道:“不是。我和她打了賭。”

打賭?西烈月想過他們的相遇不會是巧合這麼簡單,卻沒有想到,這竟是一張賭局?心中似有一團火焰一直往上竄,西烈月臉上依舊平靜地問道:“和我有關?”

西烈月身體忽然變得僵硬,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並沒有讓西烈月脫離自己的懷抱,將她的腰牢牢環住,安沁宣似乎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清楚,大方的把賭注告訴西烈月:“我若是三個月內獲得你的芳心,慕容家的珍寶齋歸我。輸了,慕容家漕運貨物五年內全免。”

西烈月緊咬的牙根宣告著她的怒意,她冷冷地笑道:“賭注不小!”很好,一個是她全心信賴的知己,一個是她心存感激的男人,結果居然可笑的都是一場賭博,而她是否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一顆有趣的棋子?

安沁宣傲慢地點點頭,彷彿不甚在意地回道:“還可以。”確實那些賭注對他和舒清來說並沒什麼。

只可惜他滿不在乎的語氣,徹底激怒了西烈月,一把推開安沁宣攬在她腰間的手,雖然踉蹌,她還是抓住窗欞,穩穩地站著,盯著安沁宣的眼,帶著怒意和犀利,西烈月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