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任校書郎;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想到王維兄弟此刻還在;再者杜十三娘已經去拜謝了;自己不必非得在今ri去拜會;他便點點頭把王維和王縉往書齋帶。他不在長安這近一年間;王維和王縉總不會不顧瓜田李下往這兒跑;也就是節慶送帖而已;此刻一路往裡走;他們只覺得和去年來時;那些樹木花草掩映鮮活;雅趣橫生;尤其是踏入書齋時;兩人齊齊驚咦了一聲。

這書齋乃是五間的規制;比起旁人家大多三間的書齋就已經顯得很軒敞了;更何況還是整整兩層樓。尤其是看到那一層層的架子上;摞得整整齊齊的線裝書;以及瓷海之中插得猶如書海似的那一卷卷書;他們心裡便同時計算起了這究竟有多少數量。而看著兩人這表情;杜士儀見杜黯之還在和田陌在那邊的箱子裡一面說話一面翻檢整理;便笑著說道:“這都是十三孃的功勞。她心裡一直惦記著當年家中那一場大火付之一炬的藏書;所以去年我不在時;她幾乎把千寶閣那些端硯和松煙墨變賣所得的銀錢;大多都添置了各式各樣的書;光是蒐羅和覓人抄錄;就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

“家有賢妹;真的是莫大福氣”

想到杜十三娘替杜士儀在家打理家務;不禁宅中井井有條;光是這一座書齋;就已經顯出了她那蕙質蘭心;王維不禁歎為觀止;就連王縉亦是讚口不絕。而聽到這邊廂的說話聲;杜黯之回頭一看便瞧見了杜士儀;連忙站起身迎了上來。

“十九兄”他先向杜士儀行過禮;這才看著王家兄弟問道;“請問這兩位是……”

“這是舍弟二十一郎黯之;這是太原王十三郎和王十五郎;我對你說過的。”杜士儀兩邊引見過後;見杜黯之慌忙行禮不迭;他又笑著加了一句;“王十五郎今歲進士科得了甲第狀頭;辭采華茂天下無匹;ri後你可以隨時請教。

“啊;恭喜王十三郎”杜黯之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這才連忙祝賀了一聲;可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這稱呼彷彿不太對;可要改又不知道如何改起;只能索xing老老實實垂手肅立。好在杜士儀很快便打發了他去繼續整理;又招手把田陌叫了過來。

“你之前從北邊帶回來的那些種子;現在如何了?”

“該這時節下種的;已經都種下去了。”說到田間事;田陌立時神采飛揚;接著又滔滔不絕掰著手指頭說道自己種下的那些作物品種;聽得王維和王縉一愣一愣;誰都不知道杜士儀緣何能和這個崑崙奴探討這個。然而;更加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杜士儀微微眯了眯眼睛;竟然又開口說道;“河西一帶有種木棉;然中原所得極少。你既通耕種;我打算讓你去那兒好好訪求棉種及種植概要;回來在家中莊園推廣;你去預備一下。”

“啊”

聽到竟然是這種自己最感興趣的事;田陌那黝黑的臉上彷彿是放了光似的;如同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隨即也顧不得和杜黯之打招呼;一溜煙就沒了影子。而他這一走;杜士儀方才反身邀了王維和王縉到後院花園中;於一處草亭安設好了地席圍障圍爐;這才請兩人坐了下來。

“今ri我先下手為強請了王兄來;其一是賀王兄狀頭及第;其二卻是;另有一件事想要借重王兄和王十五郎。”

“還有我?”王縉訝異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阿兄也就罷了;我有什麼事值得你杜十九郎借重的?”

“黯之是我叔父之子;雖由我叔父啟蒙教授;然則在外多年;經史也好;文章也好;都不甚了了。如今的名門世家官宦門庭;多半是父子母子口耳教授讀書;然則同姓同族之中也有富貴貧賤之分;有的綽綽有餘;有的卻力不從心。嵩山盧師為何能有數百人從學;一則名聲;二則有教無類。所以;我打算在樊川設一書院;廣收樊川寒士子弟;平ri讓他們自己攻讀經史;開課ri則延